“小心啊,都要安全回来!”
随着升降机缓缓的下落,张敦华身边的一名资深密谍忽然提出质疑,“局长,您确定那就是鹭鸶本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
“可是,局长,好歹你们那么久没有见面,光凭对方几句话,就...”
“好了,我知道你做事谨慎,我要是没有把握,也不敢相认的。”
说着张敦华指了指颈部,那名资深密谍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下面是什么情况,无人所知,万一让真正的外敌渗透进保密局最为核心的地方,大家都要难辞其咎的。
不过,依旧有人将张白鹿返回大佳腊保密局的消息透露给了大公子知晓。
“这个张敦华,终于抓住他的把柄了吧?”
“娘希匹,你又在那里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咳咳咳!”
“爸爸,您猜保密局的人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张白鹿回到大佳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保密局大楼怎么了?”
得知真相的将老又是一个劲的咳嗽,要不是一旁的医护人员送上汤药,恐怕又要咳出血来了。
快两天四十八小时的时间里,频频传来噩耗,任谁受得了?
娄半城走下升降机的时候,拖拽出三具尸体来。
都让你们别上来了,还要上来,上赶着送死的节奏。
直到将第四具尸体从摇摇欲坠的升降机里拖拽出来了,大量的粉尘才伴随着升降机沉了下去。
娘的,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时候再想把人丢进深坑里已经做不到了,上面那些人会看到的。
不能让他们反应太过迅速了。
“鹭鸶!白鹿,白鹿!”
张敦华还是看到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下降的升降机忽然快速地沉入底部黑暗处,接着可以清晰的听到金属撞击带来的回声。
“局长,局长!请节哀,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白鹿,我的女儿,是爸爸害了你啊!白鹿!”
张敦华凄惨的喊声还在耳边环绕着,娄半城啐了一口,换上楚云飞的脸和装扮,开始一间间搜索他的家人和副官。
想来这处地下室不可能只有这一处升降机,必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兜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条往下的石阶,倒是上半截被碎石块堵住了,只能继续往下。
整个一层都没有符合楚云飞叙述的人员特征,那应该还在下面。
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筹码,断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的。
张敦华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一瞬间失去了女儿的悲痛,让这位新晋的保密局局长瞬间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的人设。
现在不光是女儿没有了,连他们的信物也不见了,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消失了。
“局长,振作一点,上峰随时会要求我们汇报的。”
“局长,大公子询问...”
“什么大公子?我们只忠诚于将老,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我不想再次重复。”
用手帕擦拭干净脸上的灰尘和泪渍,张敦华已经从痛失女儿的悲痛中缓过来了。
“刚才是谁嚼舌根,我也会尽快找出来,敢作敢为,没本事好好做事,只会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保密局里容不下他,趁早自己滚蛋!”
丢下这句话的张敦华,转身离开了原地。
那几名资深密谍迅速跟上,都没有看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几个人。
干他们这一行最恨的就是伤口上撒盐还有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这样的人杀之而后快。
历来军统中统不合,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少了?
况且这位大公子想要尽快掌权,势必要玩权衡之法的。
连续搜索了两层,才在地下四层的一间房里,找到了留守的守卫。
一路下来都没有见到守卫,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这里就是囚禁楚云飞家人和副官的地方吗?
“孙副官,别嘴硬了,我们知道楚司令不会轻易抛下你们的,只要你说出你们碰头的地方,你和你的家人就可以自由了!”
“你们这些鬼话自己信吗?”
“别跟他废话,我来!”
“听说有人在找我?”
楚云飞(娄半城)的声音从审讯室的门外传来,有人闻声过去开门,就被一枪爆了头。
“司令,司令,你不该来,不该来啊!”
“孙铭,收起你的眼泪,跟我冲出去!”
这一层跟上一层格局类似,但是听到枪声赶来了不少人。
看来倒是刚才的爆破让这帮人躲过了一劫。
“司令,我给您丢人了!”
“孙铭,现在能够救你的就是杀戮,用这帮畜生的血来洗刷他们对你的屈辱,枪给你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
“司令,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都在最里面的囚室里!”
“现在顾不上了,先杀出去!”
“司令,不能啊!你不知道他们多害怕!”
“身为我楚某人的家人,一早就该把生死看淡。”
抬手干掉几个一头脑热冲过来的密谍,楚云飞将从尸体上摸出来的弹夹丢给了身后的孙铭。
孙铭慌乱中没有接住弹夹,刚刚准备弯腰去捡弹夹,却发现那些弹夹里根本没有子弹。
“司令,这是...”
就感觉到头顶上顶着一把枪管。
“司令,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铭,你老实告诉我,上峰许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宁可舍弃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义,也要帮着他们祸害我的家人?”
“司令,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没有!”
“那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保护好他们,即便不敌,也要将他们藏起来,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告诉我!”
一道道冷汗从孙铭的鬓角淌下来,他确实没有照做,而是将自己打晕了当场,以至于楚云飞的家人没有得到消息,被堵了个正着。
楚云飞一早就怀疑此事,所以在那处仓库里的时候跟娄半城几个人分析过一茬子,要么就是这个孙铭已经不可靠了。
“司令,你...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知道上峰不会真的为难你,你要是真的跑了,不回来了,才是福尔摩沙的损失啊!”
“哦?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当初方立功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让那帮老兄弟赴死,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你跟他方立功做得事情不是一个意思吗?我楚云飞一辈子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想到身边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
听到顶着自己的手枪传来打开保险的声响,孙铭早就汗如雨下。
他知道今天以后,他就要死了。
双手举过头顶,低着头不敢看向楚云飞的脸。
“那就是承认了是吧?行,孙铭,今日起,我楚云飞跟你恩断义绝!今天我不杀你!”
说着,一枪托砸晕了孙铭,将他丢进了审讯室里。
肃清最后一名顽敌后,娄半城来到了最里面的囚室,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老三,别哭,大哥在呢!”
“二姐也在,别哭,别让爸爸知道你又哭鼻子了!”
楚夫人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强忍着鼻子发酸。
“有人来了,别怕,躲我身后去!”
最终还是楚夫人将几个孩子护在了身后。
“都出来吧!外头没有危险了!”
“妈妈,是爸爸的声音,爸爸来救我们出去了!”
“别动,老大!别动,妈妈去看看,你护着妹妹和弟弟,要是...要是...”
“要是什么?你还想慷慨赴死不成?老三,过来,爸爸抱抱!”
“爸爸,爸爸你可来了,爸爸!”
最小的儿子挣脱开姐姐的束缚,冲天跃起,扑进了娄半城的怀里,一个劲的撒娇着。
“爸...爸爸!”
“放心吧!都干掉了,孙铭是不是从未跟你们说起我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在家里直接被上头派来的人抓捕了?”
“爸爸,不怪孙叔叔,他也被抓了呀!”
“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夫人伸出手掌,就要去摸娄半城的脸,他本能的后退一步,还是亮出了手上的手表和扳指。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楚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丈夫形影不离的东西,手表是他们的结婚定情信物,至于扳指是纪念日她亲手给他买的。
“你们两个大孩子跟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你根本不是爸爸!”
女儿楚香绫忽然开口,言语中满是质疑。
“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走不走?”
“我不走!我不会跟着陌生人走的,我要等我爸爸来救我!”
“然后呢?大家抱团一起死?你妈妈都认可了这块手表和这枚扳指了不是吗?”
楚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点点头。
没等楚夫人说服女儿,娄半城一把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我确实不是你们的爸爸,但是这就是他给我的信物,要不要跟我走,决定权在你们手上。留下来,你们一定会死,你们的父亲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想好了回答我。”
“你...你是...娄家人?”
又一个认识我娄家人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