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灯光照亮房间的时候,床上隆起的被子暴露在沈不秋的视线之中。
——怀昱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连耳朵都没有露出来。
沈不秋轻手轻脚的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怀昱无应答。
沈不秋不说话了,而是将毛巾打湿,准备帮怀昱擦洗身体。
他将蒙着怀昱的头的被子给拉下来,就看到朝他这个方向侧躺着的怀昱脸上和醉酒了一样红扑扑的,鼻尖都泛着红,红唇抿紧,猫耳软踏踏的耷拉着,整个人都乖的不行。
沈不秋放缓了呼吸,用沾湿的毛巾擦了擦怀昱的脸,可当毛巾刚碰到怀昱的时候,一只手就朝沈不秋挥来,险些将毛巾打落到床上。
被怀昱挨了一爪子的沈不秋收回了手,然后他就看到被拉下来的被子又被重新盖了上去,怀昱还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做此事怀昱全程没有睁眼,仿佛只是出于本能的动作。
猫不喜欢水。
沈不秋了然。
怀昱排斥的话,那便不擦了。
沈不秋没有再去打扰他的猫主子,而是关上灯自己去洗漱了。
温水打湿了伤口,刺拉拉的疼,事后沈不秋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擦药,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镜子中那一对与半个月前截然不同的手臂。
并非疤痕交错狰狞恐怖,而是平滑白皙青脉蜿蜒。
仅仅是涂药半个月,他手臂和手腕上的伤疤就已经好全了,虽然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其中的瑕疵,但已经比以前好上了太多。
他手上的伤疤明明很深,医生都说了涂药只会起到淡化疤痕的作用,具体的还得看情况,至于做到完全祛疤还得是要靠手术。
可他只坚持半个月,祛疤就已颇具成效。
这药效竟恐怖如斯。
将自己收拾完之后,沈不秋躲进了怀昱的被窝,想用这一片安隅之地抚慰他今日所受之疾。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沈不秋入睡的很快,赤身所触皆是被中温暖,鼻间清香萦绕带着一缕淡淡的酒气,让他分外安心。
半梦半醒间,一只覆着薄茧的手搭上了他的腰,轻拂撩拨了两下后不动了,睡眠较浅的沈不秋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因睡觉的时候怕压到怀昱的尾巴,所以沈不秋和怀昱之间隔了一些距离,可此刻二人的距离却缩短了很多。
沈不秋还睡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怀昱却不知道时候靠了过来,将手搭在沈不秋腰上的姿势很熟稔,仿佛以前做过很多次。
二人的姿势几乎是交颈而眠,暧昧至极。
沈不秋止不住的心动,而后下一瞬,怀昱的手摸上他的脸。
这一举动碰到了脸上的伤处,疼痛的刺激却让沈不秋兴奋到开始颤抖。
但他没有动,而是任凭怀昱抚摸他的脸。
寂静的室内漾起怀昱的轻声呢喃,饱含怜惜的,轻声细语的呢喃。
“……不要哭,摸摸就不疼了……”
沈不秋心中猛地一悸,眼中骤然酸涩,正当他要埋首怀昱颈窝时,他身体骤然一僵,血液瞬间冷滞了。
“师弟乖……不要哭啊……”
怀昱刚刚叫的是谁?!
怀昱在睡梦中居然在哄他的师弟!
沈不秋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撕裂感,但这种疼痛并不让他亢奋享受,而是给予他无尽的折磨,心痛到无法自已。
他一手抓住怀昱的手,然后将其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像是要感受怀昱的心跳。
“我才不是你的师弟。”
沈不秋声音颤抖,似在哽咽。
“我现在心好疼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