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昱看他指的这处,哪能不知道逐尘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但面对他人的请教,怀昱向来是有求必应,也是想着要是不秋有不懂之处也可以前来请教他。
“学如弓弩,才如箭镞。识之领之,方能中鹄,其中之意为……”
逐尘又问了几个浅显不得了的地方,怀昱原本还解释地很耐心,但发觉这请教的人怎么问着问着就靠上来了?
怀昱伸手往这软骨头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背上一拍。
“站直。”
“噢。”
逐尘只好乖乖站直。
正当他要继续问的时候,一直在边上看着没说话的不秋开了口:
“殿下,我也有不懂之处。”
逐尘皱了下眉,显然是对不秋的突然说话表示不满。
但因为怀昱在这,他没将不满说出来,只是用眼睛瞪了一下不秋,希望对方面对他的意思。
但没想到这人非但没懂,还拿着书走了过来。
逐尘又使了几个眼神,可不秋目不斜视,根本没有搭理逐尘。
逐尘眼睛都瞪圆了。
他眼睁睁看着不秋站到怀昱的另一边,十分谦卑地躬身请教。
怀昱看到不秋指出的问题,欣慰极了。
于是逐尘就这样巴巴地看着师兄给他的伴读讲解,又气又恼。
这人身份能和师兄同檐而坐已是僭越,竟还敢离师兄这么近!
太放肆了!
但不管论什么都是师兄最大,他也怕师兄说他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只好生生将气给憋住了。
但看着师兄微笑着的侧颜,逐尘心里翻腾着酸水。
又看了两眼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将脑袋凑上前,一手扒着椅子,整个人又靠在了怀昱身上。
“我也要听。”
怀昱无奈,但并没有推开他。
他的视线在书上,因而没有看到不秋忽而黯淡的眼神,但当他说完,才发觉自己和不秋挨得有些过于近了。
二人的鬓发几乎要交缠在一起,怀昱只要稍稍侧脸,就能贴上不秋的。
颈项处则是逐尘脸颊相触的温热——逐尘不知何时已经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虽已入初夏,还书房里并不热,可怀昱就这样被挤在二人中间却生生闷出些许热意。
热意缭上他的脸侧和耳畔,连脖颈都有浮红的迹象。
倒不是怀昱到了夏日还泛春心,而是……
他想到了一些无法启齿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