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墨道:“并非节日,今天是摄政王娶亲的大喜日子,大伙都准备去看。”
皇室娶亲的排场自然不是一般平民能比的,有些人赶过去长长见识,凑凑热闹,顺便吃几个摄政王的喜糖,也算沾了光。
一些人则是去看她们心爱情郎最后一眼。
摄政王娶亲?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显出几分凝重。
东子骞是她和亲人选之一,这时候成亲,正妻之位岂不是被人霸占了,哪里轮的到她。
“娶的是哪家小姐?”
“中书令庶女师淼淼。”
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东子骞迎亲的队伍悠悠赶来。他为首驾马走在前方,难得的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衬得他愈发俊秀,脸上表情虽然如往常一般无甚变化,但就是让人感觉他心情很愉悦。
人群嘻嘻哈哈:“哇——不愧是摄政王他要将我迷倒了~”
“这要是我的夫婿多好,呜呜呜,这样的男人打我都不带还手的。”
一人冷笑:“得了吧你俩,摄政王才看不上你们两个,知道吗他给师二小姐的娉礼足足有二十台,这还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众女又好一阵艳羡。
这边东子骞骑着马悠悠走,一阵风吹起一旁马车帘子,他不经意间与里头的人对视而过——一对异邦男女。
他回头,见东子墨走在前面,心中了然。
“哟,迎亲呢,百年好合哈。”东子墨对他挤眉弄眼。他嗯一声,利落的走了。
不久便到了师府门口。
这里撤下了白绫,换上红绫,丧事未成,喜事已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馒头道:“殿下在此稍等我去将王妃请出来。”
女子上轿一般是由哥哥弟弟等一些沾亲带故的未婚男子抱上车。
而师淼淼孤身一人,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走进去。虽然不很吉利,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见东子骞抬手,转身下马,大步走进师府,不多时,竟然亲自抱着师淼淼走了出来。他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一只胳膊托着她的背,另一只绕在她膝盖后头,稳稳地将人带出来。
“我的天哪,这可是高嫁!摄政王殿下竟然如此重视她,亲自怀抱。接亲就如此宠溺,婚后可不是要将人宠上天!”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羡慕。
师清婉趴在门口偷偷探出一个头,刚好看到东子骞抱着师淼淼上轿的场面,她的眸子瞬间被嫉妒和怨恨挤满,而她身边的师岳表情仿佛吃了一大坨狗屎——难看至极。
接亲队伍缓缓离去,竟然比来时更加声势浩大。他们的身后跟了十几台娉礼箱子——东子骞可怜师淼淼没有嫁妆孤苦伶仃,向圣上特意求来的。
也就是说师岳养了几年的女儿,嫁出去不仅什么都没拿到,反而赔上了几箱子嫁妆——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够他痛心疾首一阵子。
轿子一颠一颠,好在底下垫子够厚,她不仅没有不舒服反而昏昏欲睡。今早实在起的太早,梳头化妆穿喜服花费好几个时辰,头上的喜冠几乎将她压塌了。
早知道成婚这么累,师淼淼才不想答应他。
她昨夜睡得不好。先是在院子里等白泽等到深夜,到了床上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如此折腾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拉起来了。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比如所有女子成婚的心情应该是紧张中带着些喜悦的,师淼淼不然,她只是困,只想睡觉。
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杏子开心自家小姐终于逃离师岳的魔爪,紧紧跟在轿子旁,“要是渴了饿了跟奴婢说,我身上带着水壶和吃食呢。”
她懒洋洋嗯一声,靠在轿子上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身处一座小岛,四周朦朦胧胧都是雾,看不清来路。
岛中央有一棵树,那树长得跟一般的树不一样,它通体雪白,枝干叶子融为一体,看着看着上面长出了一颗红色果实。
师淼淼肚子咕噜咕噜叫,看着头顶的果实垂涎欲滴,正想抬手摘下,它却掉入土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顷刻间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风,那风及其猛烈,像有人在天上怒号,发出呜呜的哭叫。
眼看师淼淼就要被吹走,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冲过来救下她——
“淼淼?师淼淼,快醒来。”她听见有人喊,睁眼,花轿被拉开一道缝,光从缝隙中透进来,东子骞蹙着眉轻轻喊她,“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