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前面的胡扎上端坐的娇小女童身上,眼神中不可见略过一丝惊艳。
只是听说那刘婵身高和长相都不过十一二岁,今日一见,果真是那美人胚子,瞧那一对泛着秋水的桃花眼,未来定有倾国倾城之貌!
汉子在心底盘算着。
但身旁几十道虎视眈眈的目光,又让他不禁吞下一口口水。
见那人没有反应,刘婵不由得挑眉,正欲再次开口,汉子却急急忙忙地说话了。
“我奉吴义之名,特来向大人贡献情报!”
“吴义说了什么?”
“吴义说张慕近日醉酒成泥,山寨守备不利,大人宜当取之,并有书信一封。”
刘婵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眼,随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这吴义真乃雪中送炭,我正要出兵,便送情报于我。”
“书信上说沿大路无防,沿大路直取山寨便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先回去禀报吴伯,我随后起兵,攻上山寨,盼吴伯与我里应外合!”
“来人,好生招待这位!”
汉子走后,刘婵也解散了谋会,让大家都休息去,明日整军备战。
这时张菡走到刘婵近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姐就这么信了?”
“难道不觉得有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刘婵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
山寨。
伴随着雨后土腥味的芬芳,监牢里是一股潮湿的味道,泥水未干的石路有些肮脏。
吴义此刻坐在囚牢冰冷的地上,连茅草都没有,镣铐将他的双腿双脚困住,连头上都套上了木枷。
他晃动着这几套刑具,不禁露出苦笑,他现在倒是像那刑场上的囚犯了。
在外人看来,给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上这么多刑具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又跑不动!
不过听到他的罪名,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张慕给他定的是“谋反谋逆谋国,不忠不敬不孝”之罪。
而起因也很简单……不过吴义不想再回忆了。
他仰天叹气,“真是人世荒唐……”
不过幸好的是,吴义在进入监牢之前,已经用自己最信任的人将情报送到山下,只盼那刘婵速度能快点……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官军效力。
“唉,荒唐……”
此时,一道声音传入吴义耳朵,不是刑具链条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不一会,监牢大门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
吴义没有看那人,撇着头道:“张慕,你来了……”
“住嘴,你这素无信义地小人!”张慕破口大骂。
“亏我多年视你如亲人!却是如同那项伯一般吃里扒外!”
吴义呆住了,随后长叹一声,“孩子,你放弃吧,这是我第一次用长者的语气对你说话。我对众人说那玄德公之女的仁善,也并无道理……”
“她比你更适合当领袖……”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慕冷笑一声,随后拍了拍手。
一个汉子进来,立刻扑倒在地上。
吴义瞳孔猛地一缩,他知道,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此人出寨送情报,被我给逮到了,他把你供了出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刚才把你的情报送下了山,不过这情报已经过时了……”
“你!”吴义目眦欲裂,好像要生吞了那人。
而那汉子见状,更是谄媚的抱紧张慕大腿,即使张慕用力甩腿也不松开。
“大人要答应我,待抓住那刘婵,便许配给我的傻儿子,完成他的终身大事!”汉子哀求道。
见张慕不耐烦的点点头,汉子才松手,像一个侍从一样卑微地站在张慕身后。
汉子不敢直视吴义的目光。
但是吴义并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黯淡下去,没有了咄咄逼人,只剩下历经万事的沧桑。
“都是为了后代,而非为了一己私欲。着实没有贵贱之分。”张慕评价道。
“除了你……吴义……背叛山寨,理当问斩!”他说着,言语中怨气几乎已经爆发。
“明日将你斩首祭旗……你还有何话可说?”
吴义沉默了一会,问道:“他带的是我的书信吗?”
张慕点了点头,“原文原件送去,并未造假。”
吴义顿时一阵舒然,完成理想的快感从衰老的天灵盖中迸发出来。
他自己知道已经出不了去了。
于是早早的在信中说道:“小女孩,如果我回不去,请代我见证坏人受罚的时刻……”
“我在天上会欣慰的……”
这人世……真的荒唐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