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听罢上前一步,便直接制止了沐雪,恭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这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是做什么呐!”蓝玉赶忙将君临搀扶起来,满是关心地问道,“临儿,你可还好?”
“儿臣参见皇祖母!”
“咳咳咳——”
君临咳嗽了几声,恭敬地行礼。
“好了,好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是还顾得上给哀家行礼,真是苦了哀家的儿了!”蓝玉欲搀扶起君临。
君临微微侧了侧身子,拒绝道,“皇祖母恕罪,父皇罚跪三日,如今才半日,儿臣不能起身。”
“你……”
蓝玉看着如此倔强的君临,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哀家且进去瞧瞧便是了!”
蓝玉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养心殿内走去,同时还不忘看了沐雪一眼,“皇后娘娘,也随哀家一同来吧!”
蓝玉与沐雪刚走到养心殿门口,只见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本以为是皇上,哪成想安德公公侧了侧身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蓝玉摆摆手正欲上前,安德闪身挡在门外,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圣上已经歇了,不便见人。”
“哀家是太后,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狗奴才来拦!”蓝玉看着挡在面前安德,心中的怒气越发多了几分。
“恕奴才难以从命。”安德俯了俯身子,并未有退去的意思,他是君落的人,整个皇宫,不,乃至于整个九幽大陆,他只听君落的差遣。
一旁的沐雪看着僵持的两人,心头猛得一紧,只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当今圣上最重孝道,所以她才特意搬来了太后娘娘这尊救兵,怎得今日竟是连太后都拒之门外了?
沐雪有微微转头,看向不远处跪着的君临,回想着方才流朱说过的话,今日李婉也来过养心殿,想来定是这个贱人从中作梗!
蓝玉看着阻拦的安德,亦是有些生气,厉喝一声,“哀家是太后,难道哀家的话都不能使唤你这个狗奴才了吗?”
“让开!哀家今日必须见到皇帝!”
蓝玉抬手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精致的五官上却是氤氲着些许怒气!
“太后娘娘息怒,奴才难以从命!”安德微微俯身,并未有退去的意思。
“皇帝,皇帝……”
蓝玉见无法劝离安德,遂扯着嗓子朝着屋内喊了起来……
“吱纽——”
随着一阵声响,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君落一袭明黄色长衫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安德朝着君落微微俯身。
君落摆了摆手,示意安德退下。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沐雪率先行礼道,“临儿不懂事,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莫要生临儿的气。”
“母后突然来儿子这里是有事吗?”君落并未理会沐雪,而是看了蓝玉一眼,故作不明地问道。
“哀家今日……”
“罢了,母后先随儿子进来吧!”君落看了蓝玉一眼,轻声打断了蓝玉的话,随即转身走进屋内。
“皇上……”
一旁的沐雪见君落并未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着急,轻轻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蓝玉微微侧目,朝着沐雪露出一抹浅笑,
“皇后,且在殿外等等,哀家去去就来。”
“是,臣妾谢过太后。”沐雪听罢,亦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俯身,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养心殿的门再一次关闭。
也正是这一道门,隔开的似是君与臣的距离。
君落坐于上首的龙椅之上,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捻着一串珠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蓝玉顺势坐在一侧,看了君落一眼,轻叹一声,“皇帝今日心情不好吗?怎得发了如此大的脾气,皇帝一直对孩子们和善,饶是六皇子出了那样大的事,也不过是闭门一月,罚俸一年,亦是不曾受过一点皮肉之苦!可如今对临儿,怎得就狠心罚跪三日?”
蓝玉想君落,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方才皇后已经打过临儿了,如今过了半日,那剩下的责罚……”
“太后娘娘,朕是皇帝,君子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如何收回?”君落打断了蓝玉的话,这一次他没有尊称“母后”,而是喊的“太后娘娘”。
蓝玉一时语塞,竟一时不知如何再劝,沉默片刻,继续问道,“那临儿可是做了何事?”
“朕最讨厌皇子与大臣之间结党营私。”君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冷声说道。
“结党营私,那六皇子与夏家小姐一事,这不可以称之为结党营私,皇帝,你偏爱六皇子,众所周知,只因为你那皇姐喜欢六皇子,所以你便也无条件宠溺!”
“可,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君临弹劾千岁爷有不臣之心。”君落冷声说道。
“哎……”
蓝玉轻叹一声,“哀家果真是没有猜错,只有与九千岁有关的事,你才会如此上心!”
“皇帝,九千岁来路不明,只因为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身上带着那女子的玉佩,你就认定他,如此会害了你,亦会是害了九幽的江山社稷!”
“母后,朕乏了,回吧……”
君落不再多言,一只手撑着头,遂眯着眸子假寐。
蓝玉见状,皱了皱眉,亦不再多言,轻叹一声,起身离开。
在门外候着的沐雪看到养心殿的门再次打开,赶忙上前一步,待看到太后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太后娘娘……”
“夜深了,皇后早些回去休息吧!”蓝玉看了沐雪一眼,随即不再多言。
沐雪听着蓝玉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连太后娘娘求情都不行吗?
不行,她不能看着她的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