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后的第二天。
便是金榜题名、跨马游街日。
也是大名鼎鼎的“琼林宴”举办的日子。
早晨,新科进士会乘着马车进宫。
在太和殿上,王上的贴身宫女会宣布旨意。
同以往一样,状元被封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行礼跪安后。
一旁的宫女为这些进士们奉上官服和官帽。
带着她们到偏殿换衣,梳洗打扮。
随着一番传胪(传唱)后。
一甲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
三人插花披红,跨马游街。
身为状元的纪久璇戴着金质银簪花。
其余进士则用彩花。
由鼓乐仪仗簇拥着从皇宫正门出去。
一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因为大凰国是八年一殿试。
所以每次殿试结果出来,都格外隆重。
物以稀为贵嘛。
被打扮得格外喜庆的纪久璇骑着高头大马。
刚出皇宫的短短一段路。
骑在最前头的纪久璇被郎君们丢了一身的帕子。
郎君们羞涩又大胆。
恨不得将这鲜嫩的状元郎生吞了。
帕子上面绣着郎君们府上的住址。
探花郎看了,格外羡慕。
然而在这热闹氛围中,有几人站在酒楼中,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听到那奏乐的声音,酒楼最顶层的豪华包厢中。
“将小五害成那样的,便是这状元郎吧?”
“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一男子摇着精致华贵的团扇。
听着外面的奏乐声,语气嘲讽。
“可不是嘛,小五至今还躺在床上,没能起来呢。”
“可把我心疼坏了。”
又有一道骄矜不悦的声音响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小五从小被我们宠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种苦。”
“这纪久璇,也真不识抬举!”
两个男子就这样抱怨起来。
他们的言语间,都透露着不满。
似是想要给那让他们不开心的人一点教训。
端坐一旁的另一个男子,却无动于衷。
“谢梓晏,你怎么不说话?”
说得正起劲的两人突然转头询问起了那人。
一身华衣,到处都透露着精致美丽的谢梓晏闻言。
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哥哥们想让我说什么?”
“旨意是太女殿下下的,有本事你们找太女殿下说理去。”
“谢五的事,与我何干?”
“她就算死外头了,那也是她活该!”
谢梓晏一向冷心冷情。
哪怕出事的是他亲姐姐,家里唯一的女丁。
生活在他们这种世家,何谈亲情?
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谢梓晏可不像他们。
他野心勃勃,醉心权势争斗。
即便他身为郎君,只能被困于后宅之中。
他也要嫁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坐在那高位之上。
他也很自信,无论是样貌、才能还是手段、家世。
自己都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谢五有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谢梓晏一直都有些看不起他这五姐。
能被谢梓晏放在心中的。
除了那位能给他带来权势和地位的太女殿下,也没谁了。
不过,要真说起来。
谢梓晏和大皇子凰征祈向来不太对付。
谢梓晏嫌弃凰征祈行为粗鄙,没有一点皇家风范。
凰征祈嫌弃谢梓晏假模假样,惺惺作态,看着便令人不适。
二人都没少给对方动手脚。
凰征祈的坏名声,谢梓晏有一半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