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边关起了战争,但那距离汴京的百姓来说,尚且太遥远。
汴京的新年,一如既往的热闹。
丝毫没有受到西北战争的影响。
谢家今年又是大房和二房齐聚在一起,欢度新年。
只是,想到至今没有消息的谢仪婷,众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担忧。
谢清婉远嫁的两位姐姐也送来了信和许多礼品。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
在谢清婉的鼓励下,谢靖安在新年的最后一天同黄婧表明了心意。
黄婧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的婚期定在来年三月,正是生机盎然的初春。
所以,谢清婉很快就要有一位嫂嫂了。
此时距离谢清婉及笄只剩一个多月。
为谢清婉定制的衣服和首饰,谢章氏早早便准备好了。
就是那一日为谢清婉戴簪子的人,尚有争议。
和亲王妃和谢章氏都想亲手为谢清婉插上簪子。
一月份,冬天还没有过去,天气依旧寒冷。
今年汴京的冬日,下了很久的雪,天气较往年也更寒冷。
谢清婉近日不慎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却总不见好。
这日,谢清婉烧的迷迷糊糊间,又做起那个噩梦。
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转身却一刀捅穿了她爹爹的身体。
随后入目尽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谢家宅邸里,随处可见的尸体。
谢清婉最爱待着的凉亭里。
哥哥捂着她的眼睛,用身躯将她压在身下,死死的护着她。
即便是在梦中,谢清婉依然能清晰的感知到。
哥哥身上的血喷溅在自己身上、脸上时的灼热。
“不……不要……”
“哥哥……”
谢清婉满头大汗,神情痛苦,泪水从眼角滑落,显然是梦魇了。
听到声音的鹊儿跑进来,摇醒了午睡的谢清婉。
“小姐,小姐,醒醒。”
谢清婉一脸惊恐的睁开眼,抓紧被褥喘着粗气。
“小姐又做噩梦了?”
鹊儿把谢清婉扶坐起身,心疼的拿着手帕为谢清婉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谢清婉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有气无力。
“给我倒杯水。”
一杯温热的茶水下肚,谢清婉泛凉的四肢才渐渐暖和起来。
鹊儿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自从患了风寒生病以来,小姐总是被噩梦困扰,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谢清婉却只是垂下眼睫毛,苍白着一张脸,虚弱的吩咐鹊儿。
“你差个丫鬟去告诉母亲一声,今晚我要过去陪她用膳。”
鹊儿没有多问,听话的应是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自屋外走进来。
“小姐,奴婢让喜儿去传话了。”
“今日出了太阳,回暖了些,小姐可要出去走一走?”
谢清婉摇头拒绝了。
“不了,开个窗通通风即可。”
“屋里有些闷得慌。”
“鹊儿,派去东郡的那四人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鹊儿摇头,“未曾有过消息。”
也是啊,只怕现在,那四人还未抵达东郡……
东郡,靳子修,梦中灭了谢府满门的人……
谢清婉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穿好衣服坐到书桌前,取出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靳封给她写的信。
鹊儿看到小姐又拿出了那个箱子,真诚的感慨。
“小姐对靳世子还真是用情至深呢,这些信件,小姐都看了多少回了。”
谢清婉取出一封信,闻言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