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曹大人把这湛了毒的刀拿给陛下,查刺客的事就拜托了。”
此时,崔府已经接到家主遇刺的消息,一大票家丁护卫持刀弄棒地赶了过来。
沿街门口凡是有灯火的府门都紧闭着,临街的院墙上有人探头探脑地观瞧着。
内城一座四进的府邸中,后院没有掌灯,书房里一位老者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夜空。
书房地板上,一个黑衣人半跪着,左手扶着右肩,指缝间不断地有血渗出。
黑衣人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老者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跪着的黑衣人。
“行了,你下去包裹伤口,歇息吧,就在府中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走动。”
老者的话说的四平八稳的,但隐隐透着一股子凉意。
“老奴告退。”说完黑衣人额头触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退出了书房。
“出来吧,九奴走远了。”老者板着脸冲黑暗处说了一句。
一身夜行衣装束的女子像只猫儿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父亲大人,求您放过九叔,锦儿愿以性命担保九叔不曾泄露行踪。”女子说完双膝跪了下去。
“九叔,九叔,你倒是喊的亲切,还用你说,老九跟了老夫四十年了。”
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身前的女子,接着说道。
“说说你吧,你找的这些人一个个地都是外强中干,一个个好吃好喝供养着,两次事都办砸了!”
女子闻言俯下身,嘴里不停地说“父亲莫气,女儿知罪了。”
“上次折了二百人,你自己都差点搭进去,这次又差点把老九折里面,这就是你帮为父?”
老者说到这,明显有些动怒了。
“以后你不要再掺合夜影的事了,回去闭门思过,禁足三月。”
女子也不敢申辩,起身施礼退出书房,轻轻的把房门带上。
书房里顿时漆黑一片,老者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书案前,从袖筒里摸出火折子,拧开盖子,晃了几晃。
噗地一声,橙黄色的火焰瞬间驱散了黑暗。
点着烛台上的蜡烛,柔和的光线下,老者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坐在书案后,拿起一个牛皮圆筒,倒出一卷帛书,读了两遍后,把帛书凑近火苗,点燃后丢进了火盆里。
帛书燃烧的火苗和蜡烛的火焰在老者脸上留下如水波般地光影。
“崔偃治!王泽!杨忠!李昺!李德缘!”这几个名字是老者咬牙切齿读出来的。
此时此刻,李德缘刚刚骑着马从界河上游谷地赶回越丰县,刚一下马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揉揉鼻子,嘴里小声说,“一想二骂三嘀咕!奶奶地,谁在背后嘀咕老子呢!”
他忙的不可开交的,还不知道建邺城里发生的当街行刺事。
衍武帝也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皇帝当久了,本名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李昺,这还是他祖父给取得名。
昺,明亮,光明的意思。
衍武帝揉揉鼻子,不知道为啥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光明吗?
他这辈子,前二十年跟随家族四处迁移,领部曲跟着老爹东征西讨,落了一身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