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李德缘带着十九郎和一辆马车进了内城。
杜氏这几天感觉特别不真实,几年前丈夫战死,连个尸首都没找回来。
紧接着胡人之间开战,家乡一片焦土,宗族散亡。
她带着老人孩子和奴仆南逃,路上又遇土匪,奴仆逃散,带的财物也都被劫走。
所幸五口人逃出来了,好不容易到了虞国,投亲,亲戚家绝户了,流落到建邺,眼看就要冻饿而亡。
要不是李德缘收留,她真不知道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会怎样。
现在公子让她管这个家,可主不是主,仆不是仆,公子也没有流露出收房的意思,杜氏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倒是问过公婆,公婆就一个儿子还尸骨无存,如今只想保全两个孙子。
对杜氏想做公子侍妾的心思,并不反对,只要公子不嫌弃两个小的就行。
女人嘛都有点小心思,初到宅子见到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以为是公子的侍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谁知当晚又带回来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乐伎,杜氏以为这公子也是个浪荡子,做侍妾的心思淡了。
谁知几日相处下来,套了套四个女子的话,杜氏大为惊奇!这世上还真有不浪荡的公子!
两个侍女是刁府送的,公子碰都没碰她们,两个乐伎是抢来的!听冯氏姐妹讲那晚的景状,杜氏听的心神荡漾。
本来淡下去的心思,又强烈了起来。
她已经24岁了,嫁过人,生过孩子,怎么比得过那些花儿一般的少女,若不动些心思,再过几年,怕是公子的面都见不到了。
今日公子让她持家,心里很是惊喜了一阵,听公子说要在家吃晚饭,亲自下厨张罗饭菜,又烧好了热水。
李德缘指挥亲卫们把车里的东西都卸到后院,杜氏早就迎了出来。
问清杜氏住在后院东厢房,就把箱笼布匹的都抬到她屋里去了。
杜氏看着这么多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姐,干嘛呢,进屋啊,我和你说说这都是什么。”
李德缘让十九郎带着亲卫去前院吃饭,他自顾自地进了屋。
东厢房是内外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李德缘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榻上,嚷嚷口渴。
杜氏忙给端来个瓦罐,舀出温热的水倒进杯子里,李德缘一口喝了,咂吧咂吧嘴,这味道好熟悉!
大麦茶!重生过来居然喝到大麦茶了!
又喝了一碗,放下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杜氏说“姐姐会煮大麦茶啊,好喝!”
“奴家自幼会炒制麦茶,家乡户户都备下去火的,我见公子面红目赤,定是忙公事心焦有火,所以让阿爷去买了些大麦。”
杜氏笑盈盈地说完,端着瓦罐和杯子出去,不一会提了个冒着热气的木桶进来。
李德缘看到木桶,愣了一下,这才看到里屋地当间摆着个大澡盆!
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
杜氏这是要给我搓澡吗!哎呦我去!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
我这是要过上没羞没臊的妻妾成群的生活了吗?
杜氏偷眼瞅着傻坐在那的李德缘,抿嘴笑了笑,说“公子宽衣入浴,奴家再去提水来。”
杜氏出去带上了房门,咔哒一声门响,李德缘这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