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鸣转头看去,这女子确实不是第一次见。
“上次与姑娘在弈馆匆匆一面,姑娘便能记得在下,姑娘当真好记性。”
原来,这女子便是上次跟祁胖子一起的淸倌儿。
景一鸣着重在“弈馆”两个字上说得重了些,以向谭筱荷证明自己的清白。
谁知,谭筱荷闻言却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道:
“匆匆一面,鸣哥哥也能认得人家姑娘,鸣哥哥的记性也好的很呐!”
景一鸣一阵苦笑,吃起醋来的女人还真敏感。
宜兰姑娘掩着嘴轻笑一声,而后拉着谭筱荷的手,说道:
“这位姐姐真好看,当真如天上的嫦娥娘娘一般。”
宜兰话语很是真诚,丝毫没有奉承的意味,让人一听便是发自内心的。
谭筱荷果然被她哄的开心,也忘了再找景一鸣的麻烦。
景一鸣感激的望了宜兰姑娘一眼,同时心里暗自琢磨,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那崔妈妈玲珑,这宜兰姑娘也是剔透。
宜兰又分别与众人打了招呼,言辞很是得体,表现出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最后,她抱着琵琶来到众人前头,随手撩拨了下琴弦,一连串悦耳的琵琶声便送入了众人的耳中。
“姐姐喜欢什么曲子?待妹妹唱与你听。”
场中只有一位女眷,先问她总是不会错的。
谭筱荷第一次来这里,哪知道有什么曲子,便将目光投向了景一鸣。
“宜兰姑娘拣拿手的唱便可以了。”
景一鸣也不知有什么曲子,只能如此说道。
宜兰轻轻拨动着琴弦,细微的琵琶声中,还夹杂着她的喃喃细语。
“有姐姐这般的人儿在这儿,宜兰心中真是欢喜。”
“姐姐和景公子仿似神仙伉俪,见了就让人心生羡慕。”
“可怜如我这般人啊,何时能等到我的良人呢?”
梦呓一般的声音,不自觉中便像把众人催眠了一般,心中泛起一阵哀怜又期盼的感觉。
开场白说完,琵琶声响亮了一些。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宜兰的歌声宛转悠扬,声音很是轻缓,如涓涓细流般流淌进诸人的心里。
曲子的意境很是幽怨,把一个独守空窗的寂寞女子刻画的犹如眼前。
舞姬们显然是排练过很多次,跳起来行云流水,异常好看。
曼妙的舞姿与曲子的意境相合,且未抢了曲子的风头。
两相结合之下使得曲子愈发动听,舞蹈也格外精彩。
青楼多接待文人雅士,曲子便也是多偏向于才子佳人,这样的曲子很容易引起客人的共情。
如此一来,再小气的客人,怕是也不会吝啬口袋中的那点黄白之物了。
众人听完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唱的好,当赏!”
景一鸣带头鼓起掌来,钟阿四扭着脖子对旁边的瘸子曹说道:
“奶奶的,唱的就是比勾栏里的好。”
此话被一旁的吴百用听到,惹来了他一记白眼。
“还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