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点点头,没挽留。
回到正厅,谢安晨止不住的叹气。
“你不是在家里改良麻辣小鱼仔吗?怎么跑到城外去了?”
这里距离城门不远,但谢安晨平常忙,如非必要,并不会跑过去。
谢安晨挠挠头,转移话题,“大嫂,你知道这个夫子是什么人吗?”
叶晚棠目露疑惑。
“他可是益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元,参加完乡试之后,一举成名,本来他已经受到很多世家大族、各方势力的招揽,世人都认为,以他的能力参加殿试,哪怕不是状元,拿下个探花也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他满腹经纶,博学多才,足智多谋……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宁川县有名的神童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叶晚棠丢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警告他别卖关子。
好的不学,非要跟谢渊北学这一套。
谢安晨讪讪一笑,继续道,“参加殿试的时候,本来颇受南顺帝青睐,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璀璨在向他招手,谁知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他落榜了……”
闻言,叶晚棠不禁蹙眉道,“既然南顺帝那么看好他,他也有实力,不说当上状元,总不至于落榜吧?其中有什么蹊跷?”
谢安晨道,“不愧是大嫂,一眼就看出来了,据说他到了京城之后,面对多方势力招揽,他不为所动,没接受任何人的示好,其中包括当时未及弱冠的四皇子,后面就落榜了。”
“所以是四皇子在暗中动了手脚?”
“那哪是动手脚啊,当时南顺帝挺宠爱四皇子的,四皇子直接吹了耳边风,同时煽动礼部的人,把他挤了出来。”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豪门士族权柄滔天,寒门士子想出人头地,要么投靠豪门士族,要么依附其他势力,否则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没机会走到殿试,乡试都过不去。
哪怕在现代,社会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更何况是在阶级分明的时代。
“他被踢出局后,所有在他身上押宝的人都对他嗤之以鼻,纷纷转过头来落井下石,害得他连京城都待不下去,最终回到了这方小城,在学堂里当起了夫子,授课育人。”
“乡里乡亲们都叫他长孙夫子。”
姓长孙?
叶晚棠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叫什么?”
“好像叫长孙慕白。”
长孙慕白?
叶晚棠脑中电光火石闪过。
记忆里,叶太傅曾经帮助过一个益州的寒门学子,那名学子还在太傅府借住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叫长孙慕白。
本来叶太傅也非常看好他,为他提供了很多帮助。
否则以他的背景,得罪了那么多势力,哪里有机会参加殿试?
叶太傅还有意收他为门生,只不过看他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便不愿强迫。
长孙慕白跟叶太傅是同一类人,都是一心为民,只为苍生的有义之人。
当年落榜之后,叶太傅被一堆事情缠住,并不知道长孙慕白灰被人赶出京城。
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派人再到益州,长孙慕白却怎么都不肯再见。
叶太傅曾经还时常感慨,颇为遗憾。
一棵好苗子,被卷入各种斗争漩涡中,硬是被耽误了。
叶晚棠记忆越发清晰,八九成确定此人就是当年叶太傅帮助过的寒门士子。
他的经历实在令人唏嘘,如果没有被人耽误,恐怕现在已经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为生民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