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只是看向了身旁的女生，艰难地开口，“张馨芷，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张馨芷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要！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救楚老师！”

楚蘅眼眶一红，也颤抖着声音劝阻道，“馨芷，你听话，现在就赶快出去，这里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她的学生倔强得很，不管两个人怎么劝阻，她都纹丝不动。

江知渺用后背抵着压下来的那块钢筋水泥，不用看也知道她的后背肯定磨出了一层血，后背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而她咬紧了牙关，还在搬着身前的那块。

她忽然说道，“张馨芷，救援队一会儿就来了，你现在得出去把这里面的地形和其他情况告诉他们，如果没有人向外传达这些信息，他们救援会非常困难，到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得留在这里！”

听了江知渺的话，张馨芷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犹豫的表情。

“可是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还能撑一会儿。”

江知渺看向了她，虽然看起来很辛苦，但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张馨芷又看了一眼楚蘅老师，终于点了点头，“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快速地就向出口处爬去。

于是这里面只留下了楚蘅和江知渺。

黑漆漆的废墟里，楚蘅忽然发现江知渺的眼神仍然清亮，就像是黑暗中的琉璃光。

她忽然开口，“你也出去吧，别管我了。”

江知渺嗤笑了一声，背负难以想象的重量，“你管我出不出去？我乐意留在这里是我的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别人派来害你的，他想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杀死你，让我做实自己的罪名，而他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楚蘅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谁知江知渺垂下眼，淡漠地看着她。

“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她居心不良，在剧组吊威亚出事那次可能是巧合，但后来当她再次出现在飞鹰女校，还刚好成为那个学校的老师时，江知渺怎么可能不对她有警惕之心？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楚蘅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江知渺盯着她的脸，又忽然收回了视线，“不为什么，不想拆穿。”

这个答案不禁让楚蘅想到了上次，她问她为什么要帮助王桂芳，对方回答的是因为她想。

她不论做任何事，都是完全遵从自己的本心去做的。

楚蘅有点羡慕，唇角微微上扬，自顾自地低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很像一个人，对不对？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童老师就和我说了，我长得很像你们之前的好朋友。”

“不是之前。”江知渺忽然打断了她，眼神固执又认真，一字一句道，“现在也是。”

楚蘅刚才说的是“之前的好朋友”，但她说，现在也是她们的好朋友。

虽然她现在不在了，但是她也仍然是她们的好朋友。

楚蘅微微愣了愣，心里忽然更加羡慕了。

她羡慕江知渺，也羡慕她口中的那个好朋友。

就在这时，压在她们身上的钢筋水泥忽然松动了一下，周围落下来一些碎屑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