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饭的班叶珍被猛烈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只见门儿“碰”的一响就没了动静。她连忙擦擦手,边走出小厨房,边叫“小允?小怡?”
当她看见女儿抱作一团的坐地上,跟五年前逃离海家那个早上无两样。
班叶珍赶紧上前,半抱半拉地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一只手把那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的头发掠到她的耳朵后面,再帮她抹抹还在往下滚的泪水,“小允,发生什么事,告诉妈妈。”
夏夏抱着妈妈,头使劲儿往妈妈的肩上、脖颈边钻。她没有回答妈妈的话,边哭边胡乱的喊着:“来了,来了,死定了。”
班叶珍看见女儿的伤心,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事,也心痛无比。
班叶珍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颤着声问道:“小允,小允,谁来啦?”
这几年,那件事已经慢慢的沉淀了,她也恢复到读书时的阳光烂漫,充满自信。工作上得到领导的肯定,得到同班老师和同事的赞赏,朋友交往也慢慢的多起来。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班叶珍也以为母女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了。
班叶珍抚摸着她的头,听了好一会儿,在听到“来了”两个字,手就僵在半空。
她松开女儿,双手捧着她的头,让她面对着自己,急切的问:“小允,是谁来了?”
难道是五年前的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了吗?
这想法一出来,班叶珍即时飙了一身冷汗,急得眼都红了,“他,他找来了,是吗?小允!”
夏夏用力点点头,“唔!”
随后又用力摇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他,是他……”
班叶珍风中凌乱了,但是看见女儿这样子,不好再责怪。只好半扶半拥着有点站不稳的人儿往沙发那边走。
把人按在沙发上坐好,在她面前曲腿半蹲着,双手插进遮住那小脸蛋的长发里,把长发往后面掠,然后手停在她的后脑勺上,小臂抱着她的颈项,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等她把话说清楚。
夏夏边打着哭嗝边说:“妈妈,这是他的地盘,他随时都会找到我们,我不想面对他。妈妈,我们该怎么办?”
自从五年前那个晚上后,女儿再也没有这样落魄、伤心、失望过。
经过五年时间冲淡,班叶珍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那一个晚上的不堪,甚至把事情遗忘了。
既然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地盘,肯定会遇到的。
看见女儿害怕的程度,班叶珍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夏夏不想这事给小怡知道,晚上睡到妈妈的房间,和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母女俩纠结了整整一夜,终于做出决定。
第二天上班,夏夏拉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园长袁紫琼的办公室。走到袁园长的办公台前,哽咽着喊了声:“园长妈妈……”
郑重地递上两封《辞工书》,然后低头垂手站着。
袁紫琼正要抬头回应,扫到缓缓出现在眼底下的东西,愕然盯着信封上面的三个大字,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她放下手上的笔,合起正在看的文件,才抬起头,蹙着眉,尽量放平声音,“夏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夏夏犹豫了一下,稍稍抬高头,眼睛往上移,到了辞工书上就停下来,不敢再往上去看园长妈妈的脸。
“对、对不起!园长妈妈。这是我和妈妈的私人事情,您帮不了忙的。我们今天要离开这里,离开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