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寻找他还可以乐观、积极地去扑去找,但是人就在眼皮底下而自己一次次让她溜走,这种感受不是无奈、悔恨、彷徨就能描述的。
向芝兰从来没有见过海锦城这么烦躁,这么失态。
她双掌重叠放在前面,腰身弯成九十度,脑袋贴着胸膛,颤抖着声音,不住地道歉:“城城,你不要折磨自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要怪你就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城城,我辜负了你的好,要怪你就怪我。”向芝兰不敢抬头看他,咬紧牙关控制着不要哭。
“请你不要折磨自己,也不要怪小允。”
沙发上的男人根本没有去听,只有话语最后两个字引起他的注意。斯文俊美的脸庞笼罩着那层浓厚的黑雾和周身散发着阴冷,因为那两个字骤然散掉一半。“小允?小允……”
向芝兰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眼尾扫过失神地盯着一个地方,丝毫没有理睬她的年轻人。
小允?
对!小允是他的底线。
他对她的好,建立在她没有踩到他的底线的基础上。这次的错就算用过去十多年的努力都无法替代。
她犯下的错就算海仕腾甚至整个海家,都不能救赎的。
城城,是我对不起你。我犯下的错,我自己负责!
“城城,对不起!”向芝兰深深地鞠了鞠身子后猛然挺直腰身,决然冲出房间。
大厅里,海仕腾把向芝兰如何遇到班叶珍母女,小允和胡景怡的关系等事跟家人详细地叙述。海老爷子和海奶奶一致感叹缘分的奥妙。
海怀瑾听着听着想起自己和李正辉,也是缘分的安排。
海仕腾看得出海怀瑾走神,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从她的神情就看出是好事。正要开口问问她传言她和一个转业军人走得近,是不是在谈对象。
“嘭”的关门声打断了大厅里各人的思路和话语。跟着,一道人影从过道里冲出来,冲向门口。
海仕腾首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人,“芝兰……”“哐啷。”由于用力太大,人先滚到地上,跟着轮椅倒下砸在他的背上。
“阿腾!”
“哥!”
“爸爸!”
“先生!”
众人收回视线,收住脚步,冲向伏在地上的海仕腾身边。
“芝兰……”海仕腾反手推开身上的轮椅,边匍匐前进边喊。
身后异口不同声,语气却出奇的相同的叫喊声响起,向芝兰的脚步停下,没有回头,抬肘捂着口面,截然继续往前冲。
与此同时,沉厚的一声吼,“拦下!”
在玄关侧的门房里的池远听到大厅里的骚动,已经站起来。收到一声令下,他一弹,一窜,在距离向芝兰胸前十厘米的地方一站,张开双臂,把人堵在玄关和门口之间,“向小姐,海先生有话说。请留步!”
大厅的大动作,终于拉回海锦城的思绪。
他走出房间,看到地板上狼狈地扭动上身费力地往前爬的父亲。
抬眸,扫了眼表情各异的家人。他急步走到通道口,看见在门口对峙的向芝兰和池远。
这事什么情况?
海锦城一脸懵逼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偏偏没有谁要给他说道说道。
海奶奶走到向芝兰身后,从后面拍拍她的肩膀,继而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身,把那撮被泪水浸湿耷拉在脸庞的发丝扒拉在耳后,“阿兰,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呢?”
向芝兰蹭开海奶奶搭在肩上手,想要甩开握着她的手,却被握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