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柔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是那种淑女的风格。她的妆容也是淡淡的,头发扎起来,在脑后盘成了一个丸子。她选了一件白色的过膝羽绒服,一双白色的粗高跟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香风裙子。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纤纤瘦弱,文静至极。
只要我说话注意一点,尚柔来的时候对自己心理建设了一路,只要我说话注意一点,我就是一个淑女。
沈羽淮的妈妈抬头打量她,良久之后又很疲惫的低下头,歪在沙发上。
沈羽淮终于开口道:“妈。”他又停住,然后又说,“这位就是尚柔。”
尚柔赶紧对沈羽淮妈妈点头半鞠了一躬。“阿姨您好。”
沈羽淮的妈妈名叫宋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家玉石匠人的孩子,和沈羽淮他爸爸是门当户对。那时候沈家老爷子还没有把生意做的那么大,还是一家普通的玉器铺子。主要业务是从青海倒腾一些和田玉,拿到本地后当新疆的和田玉卖。那时候新疆和田玉的价格是青海和田玉的五倍左右。当然,懂行的人细看是可以分辨出来两种产地玉的区别的,但是大多数买玉的人都非行家,就算是拿到正规的珠宝鉴定机构,也只能判断出是和田玉,但是无法判断产地。于是,沈老爷子开始将两种产地的和田玉混着卖,顾客问的话,就说是新疆的。当然了,新疆的和田玉也是有的,不是一点都没有。但这两者一掺和,且都按高品质的玉卖,那利润一下子就上来了。沈家也是凭借着这一点,才挣到了那么不太光彩的第一桶金。
当时沈家卖的都是一些镯子和玉牌雕刻件,除了镯子好销路之外,玉牌当时卖的还是有一点困难。正当此时,宋家的大丫头也就是沈羽淮的妈妈宋玥,从国外学珠宝设计毕业归来。由于两家是世交,宋玥开始学着将一些做完镯子之后剩下的边角料,设计成一些姑娘们喜欢的项链吊坠,谁想到竟这样闯出了一条路来。
后来,沈羽淮的爷爷拿着宋玥设计吊坠赚的钱,投资了一个在西南那边的矿场,来开矿采独龙玉。独龙玉是翡翠的伴生矿,做出来的手镯和翡翠非常相似,但由于独龙玉产量太大,价格仅是翡翠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沈益阳和他爸爸研究了很久,决定把独龙玉作为翡翠的替代品,在西南当地开了个小工厂做手镯,然后拿到东北这边来卖。小地方的人没有那么多钱,又好面子,看见独龙玉和翡翠长得这么像,价格又是翡翠价格的一半,纷纷来沈家买手镯。即使沈益阳将独龙玉的价格定价在翡翠的一半,这也是一件高利润的买卖,况且销量还很好,沈益阳就这样也在玉器珠宝界,闯出了门道。
很快,沈家就凭借着这样的生意路数一跃而起,坐稳了A城珠宝第一家的交易,甚至还把分店开到了省城。而宋玥,也很自然的和沈益阳结了婚,婚后不久就怀上了沈羽淮。
东北那时候计划生育非常严格,而宋玥又一胎得男。让沈老爷子和沈益阳高兴的不得了。他们深知这一辈子非常可能就只有这一个传家男丁,是一定要接管生意的。于是,他们从小就开始严格的教育沈羽淮。
宋玥也是明白人,知道惯子如杀子,也非常支持公公和丈夫的举动。
宋玥有个弟弟,是宋玥母亲去世之后,她的后妈所生。也就是沈羽淮的小舅舅,名叫宋凛。宋凛做人潇洒,看清名利,他不太喜欢沈家这样的教育方式。很多时候,沈羽淮和这个小舅舅倒是走的挺近。
沈羽淮从小就知道自己要接管父亲的生意,大学毕业之后,他主动选择了从一线的玉器打磨师做起,熟悉玉器的手镯镯位设计、抛光、打磨等等。一步步从手艺师傅做到了门店经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很享受自己努力的过程。他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有他自己生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是一个普通人,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这也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可谁知,那个叫卢美筝女人的出现,让他直接回到了现实。他也害怕有一天,尚柔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故事,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他有些害怕,有些抵触,也有些抗拒。
宋玥抬头看了一眼尚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坐吧。”她有气无力的说。
沈羽淮让尚柔坐在沙发旁,尚柔有些紧张,她想起自己刚才跟沈羽淮妈妈说的话,又有些脸红的更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