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子乡,土地庙。
黄将军正陪着杨四花在庙里玩耍,尾巴摇得飞起。
它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要不是老爷不允许,它早就口吐人言,叫她“阿花”了。
眼下,阿花发现庙里大树下竟然藏着一只抗冻的大蟋蟀,足有她半个手掌大小!
大蟋蟀明显怕生,只顾往更深处钻。
它愈钻,小丫头愈是想把它揪出来。
端坐神像的苏良瞧见这一幕,哑然失笑。
这“大蟋蟀”正是苟三留下来的坐骑。
如今他升为土地了,自然用不到这匹灶马。
但这匹灶马因为长期吞香火,长得远超寻常灶马。
整个沟子乡的灶公,竟无一人能降得住这只灶马。
苏良索性把它放在院里树底下,任由往来灶公羡慕——他们都想得到这匹健硕灶马。
愈是如此,他们办差愈是认真。
这就是目标激励,当老板、领导最常用的方法。
苏良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四花逗弄灶马,心底想的却是玉鼎真人得有多丧心病狂,居然能舍得下狠心算计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可能是日子不对,苏良已经接连在庙里等了四天了,也不见杨四花身上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师傅,小妹的劫难是不是已经没了?”
杨戬送了几天,没见到异常,十分高兴。
苏良却摇头:“一月未过,不可掉以轻心。”
在生死簿上,杨四花的命运还未有任何变动。
仍旧是十一岁六个月的寿命。
命运这东西,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的。
杨戬乖乖点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良也没有掉以轻心,每天抽空把辖地巡游一遍,便坐在神像里等候。
有土地神经在,两倍辖地大小的范围都在他的感知之下。
当然,除了舜皇山跟城隍尹昉。
“尹昉如果仅有城隍身份,是不可能在土地庙内对杨四花动手的。”
“舜皇山的姚老爷,身份非同一般,要是对杨四花出手……”
苏良在心底分析这种变动的可能。
在他的辖区内,只有这两个盲区。
但用崀山山主印感知的话,这两个地方有三团光在原地好好待着,没有任何异动。
“地府的鬼差要勾人,必须经过我这里。”
“其他有威胁的人要来找杨四花的麻烦,我也能感知到。”
“不是人祸……那就是天灾!”
苏良抬头看天。
天灾目前对于他来说不可预测,是最需要预防的。
不过真要是天灾的话他更不怕。
他身上有碧玉葫芦、辟邪战甲可吞噬、抵消伤害。
土地庙本就是有德之地,天灾不降。
再有杨显隐在周围,可以吞噬一半伤害。
梅山其余六怪,也都在沟子乡周围,随时应对各种意外。
苏良以这等布置等了十来天。
他心底几乎将天平全倾斜到天灾上了……
……
东安县东。
一麻衣妇人挎着篮子走在路上,身旁跟着一条金毛狮子狗。
狮子狗脖子上挂着一枚普通玉牌,时不时低头嗅嗅,抬头闻闻,不时改变方向。
忽然,金毛狮子狗抬头大叫了起来。
妇人眸中泛起异色:“竟在小小东安县!”
她立刻捏碎玉牌:“师兄,在东安县内,我已经找到了!”
她从篮子内取出一枚肉脯,丢给狮子狗。
狮子狗张口吞下,又冲一个方向叫了起来。
妇人点头,捏了一道印诀,裹起金毛狮子狗化作一道风向西疾来。
与此同时,正在庙内吞吐香烟的苏良猛然抬头,目光灼灼。
“来了!”
在他感知中,有一人一兽,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这边赶来。
刚感知到时,这人才刚进入到他感知范围。
眨眼间已经到了东安县。
不到一个呼吸,已然到了梅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