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摇头：“道友言重了，贫道来见道友，只是不想道友明珠蒙尘，为俗尘所累。”

“道友若是信得过贫道，可随贫道往山中一叙，再做决定不迟。”

云中子想了想，点头：“好！”

于是苏良招呼云霄、赵公明，带上云中子，一路前往梅山。

湖畔，

四人坐定。

苏良唤出并蒂莲。

又依次让云中子见了、惧留孙、文殊、普贤。

看着惧留孙浑浑噩噩，云中子一阵沉默。

而文殊化成的黄册、普贤化成的山体，又让他心生伤感。

修行上万载，终于成就仙神，却不想一朝尽丧，被人打回原形。

好在他们体内一点元灵还在。

假以时日，还能重现世间。

真要说无法恢复的，就是燃灯道人了——他被通天打散了！

云中子朝苏良欠身：“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苏良有些心虚。

他之所以没彻底杀死惧留孙这些人，可不是出于什么善心。

而是不想过早被人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当然，云中子要谢，就让他谢好了。

美丽的误会也不错。

除了惧留孙这些昔日的同门师兄弟，云中子自然也见到了袁洪、常昊等妖。

就连崀山下还在“沉眠”的姚大，他也见到了。

云中子暗暗心惊。

既为苏良收徒数量，又为这些弟子出身的驳杂。

其中杨戬、王行孙是人族。

其余袁洪、申公豹之流是妖族。

而崀山的那个“蛇妖”看上去是只蛇妖，实际上却透着古怪——似妖非妖，似灵非灵。

苏良收徒，似乎与截教相同，不计较出身。

再联系云霄、赵公明。

云中子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三人的圈套之中。

苏良自然瞧出，耐心问他：“道友是否觉得世间生灵，一定得有高低之分？”

云中子是个实诚人，如实点头：“自然如此，也本该如此。”

“如人族，能两脚行走，能建城郭、定国都……所以繁衍不绝，屹立众生之上。”

“仙神修行，法力高强，能为凡人所不能为，自然更高……”

苏良摇头：“道友此言差矣。”

云中子皱眉：“差在哪里？”

苏良快速开口：“敢为人族何以立于众生之上，仙神又为何能立于人族之上？”

云中子自然明白，苏良这是要跟他来个“快问快答”的问心之举。

“人族凭智谋、繁衍，仙神靠境界、修为。”

“道友所言，可否理解为人族身强力壮多谋实力强，仙神法力高强在其上？”

“是！”

“敢问生灵之中兔子更强，虎狼更强？”

“虎狼。”

“虎狼何以更强？”

“爪牙锋利，生性嗜肉。”

“以道友所见，是虎狼高于兔子，食肉高于食草？”

“是。”

“那象猛犀驼相比虎狼又如何？”

“这……象猛之流……”

云中子明白苏良的意思了。

他皱眉看向苏良，“道友到底想说什么？”

苏良呵呵一笑：“道友所说，不过先得道者自封而已。

什么高等、低等，什么封神去其劣根，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

云中子心底火起。

这与他的观念实在相左。

他冷声道：“那道友有何高见？”

苏良呵呵一笑：“高见谈不上，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