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仿佛她已经做了千万遍般熟稔。

“我不觉得这是遗憾，你没觉得这是另一种期待吗。”

“嗯？”

“以后，你能够一点点看到我的眉毛，我的鼻尖，我的嘴唇，我的脖颈，锁骨，甚至是胸脯……这些不会让你充满期待吗？”

“额……”

余恨有些不适应，合着又是个小妖精。

“只是开个玩笑。”

“哈哈。”

余恨拍了拍胸脯，“可是吓到我了。”

“怕我是个丑八怪？”

“……不是。”

余恨摇了摇头，“这天儿可没法聊了。”

“开个玩笑。”

“……有点冷。”

“说不定会变成真的。”

不知为什么。

余恨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些认真。

或者又是个玩笑？

他可不会傻呵呵的问上几句，那可太吓人了。

不会真的有人会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聊上几句就心动不已吧？

当然会。

余恨不会。

“准备好了吗？”

余恨回过神来，“什么？”

“当然是……缔结道侣契约。”

吃喝嫖赌说着，屈指一弹。

一张符纸飘飘摇摇，只上天际。

苦情树下猛的晃动起来，树叶沙沙作响，撒下一片金色的雨。

符纸缓缓融入苦情树下，那纸张点点变得暗淡。

与此同时。

余恨觉得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联系，将手中人与自己牢牢栓靠。

“现在还能后悔。”

“后悔我就不回来了。”

吃喝嫖赌盯着他看见好一会儿，“你不怕我欺骗你？”

“你会吗？”

吃喝嫖赌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不怕我伤害你？”

“我只怕你付出真心。”

“……开始了。”

吃喝嫖赌转过头去。

余恨觉得隐约改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跪下吧。”

“跪，跪下？”

余恨愣住了。

“当然，向苦情树下，向我们自己，而不是向我们的命运。”

“好吧。”

余恨看着她果断的动作，犹豫了下还是紧跟着跪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哗……”

苦情树下落下两片树叶，一左一右分别落入两人手中。

“滴血。”

“好。”

余恨不疑有他。

“交换。”

“好。”

树叶彼此交换。

轻盈且沉重，若鸿毛，若未来。

“起誓。”

“？”

怎么有点像结婚啊……

余恨点了点头，“我跟着你。”

“苦情树下为证……”

“苦情树下为证……”

“以此信物，定尔终生。无畏岁月流年，沧海桑田，不惧刀枪棍棒，唇枪舌剑，哪怕命途流转，光阴不负，我也会与你携手共进，此生不负，直到世界尽头。”

“以此信物，定尔终生……”

不知不觉间，

又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契合。

两道声音逐渐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时间点点消散，在这沉默的安静中。

一道声音响起，似在祝福似在欢呼。

“契约达成！”

“背叛者永世沉沦！”

“愿尔长长久久，永不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