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婷听得仔细,却佯装没仔细听,笑着说:
“古诗里常有折柳送别的句子,叫人心里怅惘,不是滋味。我刚才也不过随便一说。确实的,青青柳枝,显得可怜,哪如这玫瑰饶有风情,让人喜不自胜,心花怒放!”
说着,何婷婷用脸厐偎着玫瑰花一闻再闻,爱惜地说:
“这花太惹人爱,我要小心护着她,旅途车上再颠,也不让她掉下一片花瓣来。”
进站的时间到了。庄梦晓陪何婷婷走到入站口,掏出记者证给剪票员看看,便提着她的皮包,一直把她送上车厢。
何婷婷靠窗坐着,一再笑盈盈向他摇手,眼神里糅着多种成分。那束玫瑰,始终搂在她的怀里。
直到火车启动,何婷婷还是那样笑着,眼神还是那样迷离着,怀里始终搂着那束玫瑰,红红的,像蹿动着一捧耀眼的火苗……
从火车站回来,庄梦晓就开始有了期盼,期盼何婷婷早些回来。
人有期盼,是幸运,也是一种折磨。
本来何婷婷说去报社开完会就回来,前后顶多只用三四天时间。可是,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这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还不见她的倩影。庄梦晓每天进了办公大院,都情不自禁地先去记者站看看。但总不见记者站开门,用手推推,门总紧紧锁着。
这一天 ,仍是如此。庄梦晓很失落,甚至感到很失望。
“我这是怎么了?”他暗问自己,“这几天怎么总是神不守舍,心里总是想着她。难道……难道……”
不过他接着告诫自己,别犯邪。自己和她,有这样的友谊关系,就该知足了。再往前迈一步,是不能想的,也是不该想的。
“人家是谁呀?无论容貌、气质,还是才华与品位,都是天鹅级的……我,我算啥呢?况且,人家已是`罗敷有夫\u0027,我难道要发疯去当第三者?即使有那样一丝想法,也是不道德的,既对婷婷是一种亵渎,又该深深自谴!”
琢磨了一会,他又为自已苦笑起来:
“真有意思。我怎么这样瞎想啊!她是天鹅,那未,我呢……我岂非是把自个比作癞蛤蟆了?”
再想想,他觉得如果真那么自喻,倒也没啥,并无自诬的意思,不会矮化了自己。
“谁叫她那么完美,那么令人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