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什么?”沈莹玉笑了笑,“你可以看镇国公,他是纳兰拜赫和徐怀瑾的好友,他不够君子?”
“镇国公倒是个好人。”云妆点了点头。
而这时沈莹玉也反应过来了,看向云妆问道:“你对纳兰侍卫……”
“哎呀,没有的事!”云妆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
次日,双喜殿传来消息,又一场宫宴即将开始,阿满得知消息后忙准备着,替沈莹玉梳洗打扮。
临近半晚时,云妆和往常一样去仆役十三所,那里有纳兰拜赫在等着她。
而她想着沈莹玉要参加晚宴,也没有过多去与纳兰拜赫闲谈,拿了信就跑了回去。
云妆才走,纳兰拜赫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名侍卫走了过来,嘻嘻哈哈地说:“拜赫,你艳福不浅啊!这云妆姑娘和阿胭姑娘每天跑来跑去的。”
纳兰拜赫依旧呆呆地站着,看着云妆离去的方向,回过神后问道:“你怎么站在这?”
“换班啊!”那个侍卫拍了下纳兰拜赫的肩膀。
“我忘了。”纳兰拜赫突然想起了换班的事,与那个侍卫离开了。
“大公主,今儿晚宴可别迟了。”阿满为沈莹玉挽着发髻,见沈莹玉不着急,不得不劝上一句。
沈莹玉反复看着手中的信,被阿满催了多次,才放下信,对着铜镜照了照,透过镜头对阿满笑道:“反正主角又不是我,何必着急呢。”
说着她又拿起桌子上的粉色耳坠子,比量着,满意地点头后,阿满接过为她戴上,这才出门。
出门前,路过站在瓷器架的秀彩一眼,淡淡道:“秀彩跟我走。”
因为沈莹玉不喜欢参加宴会,故意拖着晚到,等她到了小庆殿时,屋子中已经坐满了人。
昭仁帝与陆皇后坐在最前面,左侧下首的位置,按照妃嫔的等级依次就座,右侧下首坐着二皇子沈元旺、三皇子沈元晗、四皇子沈元晦、五皇子沈元暄,以及镇国公江景微。
沈莹玉穿着华丽的服饰,戴着精致的首饰姗姗来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平日里,她打扮得比较素雅,今日乍见,自是夺目。
入席落座,陆皇后免不了责备沈莹玉几句。
“玉儿,你怎么来得这么迟,所有人都等你呢。”
沈莹玉起身屈膝,解释道:“儿臣梳妆打扮用了些时辰,所以来晚了,还请母后见谅。”
陆皇后听了,正打算开口说沈莹玉几句,毕竟这么多人在,她不说几句说不过去。
“玉儿坐吧,今儿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昭仁帝温眸看向陆皇后,面色也很随和。
如此,陆皇后自然不会再多说些什么,忙嘱咐沈莹玉快快落座。
沈莹玉刚落座,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位置的江景微,见他正看着自己,她便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而江景微也回应般笑了笑,轻颔首。
然而他们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被昭仁帝与陆皇后尽数看在眼里。
“朕猜对了吧,只要江景微参加宴会,玉儿就不会推迟,必定会来。”昭仁帝满意地笑着。
“臣妾见玉儿迟迟不来,还以为她不来了,毕竟她素来不喜参加宴会,没想到来迟了是为了打扮。”陆皇后向昭仁帝身侧靠了靠,小声说道。
昭仁帝目光放在沈莹玉身上,浅笑着问:“他们两个的位置是你特意安排的?”
“皇上可还满意?”陆皇后浅笑着眨着眼,又道,“到底男女有别,不然臣妾想着他们挨在一块更好。”
“这样就很好了。”昭仁帝笑看陆皇后一眼,接着看着沈莹玉,又看了看江景微。
沈莹玉自然不能一直看着江景微的。
可是两人就这样遥遥对坐,免不得有眼神交汇,为了避免尴尬,沈莹玉索性自顾自地吃着菜肴,不再抬头张望。
坐在陆皇后下首的容贵妃观看歌舞本是笑着,却见昭仁帝和陆皇后的目光总看向江景微,便问道:“不是家宴吗?怎么镇国公也来了。”
听到容贵妃的话,江景微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正要回应。
然而还未开口,便听到沈莹玉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天下本一家,容皇娘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呢。”
昭仁帝见沈莹玉替江景微出头辩白,便高兴地点了点头,毕竟让江景微参加宴会的是他,容贵妃如此问,不也是驳了他的面。
“景微是朕看着长大的,且吃穿用度与皇子无异,算是朕的半个儿子。”
接着昭仁帝又看了看江景微,见他谦卑地低下头后,便又看了看沈莹玉,眼含笑意。
还真是般配的一对儿啊。
容贵妃见沈莹玉反驳自己,昭仁帝又向着沈莹玉,难免不舒坦,阴阳怪气道:“向来半个儿子指的都是驸马,莫不是皇上要将哪位公主许给镇国公?”
江景微慢慢坐回椅子上,却又听见容贵妃的话,只能皱着眉,攥着拳,听着昭仁帝的下文。
容贵妃的话虽然有些刻薄,但是也是入了昭仁帝的心坎里,昭仁帝瞧着容贵妃,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镇国公与朕的哪位公主比较般配?”
容贵妃敏捷地转了转眼眸,瞧了眼江景微,讪笑道:“镇国公身份尊贵,臣妾的女儿也是配不上的。”
她的话里暗藏着玄机,谁都听得出来里面的意思,容贵妃明面上贬低着自己,实则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贵妃的女儿尚且配不上,那就只有皇后的女儿能配得上了。
听了容贵妃的话,昭仁帝甚是喜悦,指着容贵妃朗声道:“赏容贵妃两瓶糯米酿。”
话音落后不久,有小太监捧了两瓶用冰镇过的酒,放在了容贵妃的桌子上。
见众人在小声议论,容贵妃也只是笑了笑,江景微是个静默的性子,看着就压抑,她哪里能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这种不懂风情的人,更何况他还总是闷声与自己作对。
沈莹玉倒是不淡定了,想着不能再进行这个话题,不然只怕是要在家宴上将婚事定了。
于是她从容地站起身,对着昭仁帝说道:“儿臣还想着在宫中多陪父皇母后几年,今儿是家宴,别让儿臣成了主角,扫了大家的兴致,儿臣瞧着今日的歌舞甚好,不如好好看歌舞吧。”
见沈莹玉有心避讳,昭仁帝也不再强求,只是笑着嘱咐众人专心看节目,自己则是端起酒杯,眼神悄悄地看了眼沈莹玉后,将酒饮下了。
沈莹玉落座之后,也是暗自吐口气,还好她父皇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不然她真的觉得自己世界灰暗了。
而坐在对面的江景微却是深邃着眼神望着她,说不出来的忧郁,不过片刻却又慢慢舒展眉梢,面上又挂上了笑。
沈莹玉侧头看了一眼秀彩,又看向昭仁帝,再次起身,轻笑着来到昭仁帝身边。
秀彩也跟着走了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将酒杯奉给昭仁帝,昭仁帝瞧了秀彩一眼,又见沈莹玉端起酒杯,便也端起了酒杯。
“父皇,儿臣不懂事,您不会怪儿臣驳了您的面子吧?”说着沈莹玉小声道,“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儿臣实在不好意思讨论婚嫁之事。”
“无妨无妨。”昭仁帝笑着摇了摇手,随手将杯中酒饮尽,倒是高兴。
随后,昭仁帝将酒杯放回秀彩手中,看了秀彩一眼,漫不经心道:“朕记得你上次身上的香是荷花,这次可是茉莉?”
秀彩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嘴角勾起笑,回道:“皇上好记性,正是呢。”
见昭仁帝点着头没再说话,秀彩便回到了沈莹玉身边,与她回了席间。
坐在昭仁帝身边的陆皇后倒是不以为意,从容地看着歌舞表演,眼光也时不时地瞟向目睹这一切的容贵妃,眼瞧着容贵妃没了笑容。
“秀彩!”晚宴结束后,容贵妃强忍着怒气回到东跨院,挥落了桌上的茶盏,怒道,“本宫说她怎么糊涂地把福玉推了下去,原来是捡了高枝把本宫当投名状了,不要脸的小蹄子,凭她也敢摆本宫一道!”
“主子,奴婢早说过,秀彩不中用的,经不起挑拨。”姚碧雪急忙又端来茶盏送到容贵妃手里。
冷静下来的容贵妃,看着站在那里闷声不语的福玉,讥笑道:“大公主也真是的,秀彩什么人啊,为了她还能舍弃了福玉,本宫还真觉得不值。”
见容贵妃饮茶,福玉这才上前沉声道:“奴婢不过是小人物,弃了也不可惜,只是秀彩若真的一步登天,主子又该如何?”
“凭她也想得宠,哼!她的身世可不如你。”容贵妃轻哼一声,傲慢地翻了翻白眼。
“这事到底也是如苍蝇般恶心着主子,不如主子先下手为强?省得秀彩背主忘恩爬上龙床,到时候就来不及了。”福玉若有所思道,“其实献美人谁都做得,只需看那美人的风姿,秀彩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华都比不上碧雪,怎么偏偏被看中了。”
“谁都做得。”容贵妃喃喃自语,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道,“既然沈莹玉做得,本宫自然也做得。”
容贵妃浅笑着,仿佛计谋得呈了。
“主子可是有了人选?”福玉试探着问道。
“你不是说,秀彩无论样貌还是才华都不及碧雪吗?”容贵妃悠悠道。
“奴婢只是随口一说。”福玉低声道。
“可是本宫却不是随便一听。”容贵妃笑看着福玉。
“主子……”姚碧雪皱着眉,相处数天,只以为福玉不善言谈,没想到她竟然是主要的操纵者,轻而易举地骗了容贵妃。
“本宫自有本宫的打算,你随时准备着就行了。”容贵妃摆了摆手。
两人退出门外,走在廊下,福玉被姚碧雪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