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眼刘爽,她收紧了上衣,邋里邋遢的样子很像是村妇。
高大的壁画彰显不出雍容华贵,反倒有种压抑的沧桑感;梨花水雕木旋转的楼梯、宽阔的楼台,在偌大的空间里显的那么的拥挤不堪;奢华的家具,高雅的装饰物上也落了些灰尘。
物本是活的,那是因为有人的灵气,物又本是死的,那是因为失去了它所存在的意义。
李丛感觉到室内溢满了孤寂和荒凉,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则更像是从天上跌落尘埃的讽刺,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呢!
“您还是一人吗?怎么没找个保姆来?”他先开了口。
刘爽给他倒了杯水,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可能是刚开始学习吸烟的缘故,她被浓烈的烟雾呛的轻咳了两声。
“习惯了。原先有个钟点工在的,明显走后,没人约束她就怠工,我给辞了。”
她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向室内的某个位置一划,冷言冷语的说:“近期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心情,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你现在一定在想‘这都是报应吧!’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刘爽说起耻笑自己的话时很豁达,没有推诿责任。
她在讥诮的话语里对人生低谷期做着最终的判定。她眼睛直视李丛,那些曾经的颐指气使已经化为乌有。
李丛来此的目的就是诚意的看望她,所以理应说些慰问的话,可他又做不到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嘘寒问暖,有那么一会的功夫两人都是沉默的。
他端起了水杯,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入手心。
有一只暹罗猫突然从楼上一跃而下,跳到壁画下的钢琴上。
它体型清瘦,几天没吃饭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陌生人,像是很久没有见到房子里的活物。
刘爽回头看了它一眼,“走开。”
暹罗猫像是听懂了她的不耐烦,在钢琴上来回走动着。钢琴上灰尘过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猫爪印依然清晰可见。
李丛记起之前来的那次,他在院外徘徊了许久,想要找李明显回家。
那时,他听到院中传出了琴声,与其说是琴声,倒不如说是杂乱无章的噪音。
妈妈在家里以泪洗面,父亲陪着这个“妖精”在这里弹琴。
他气不过,一脚踹开门,便用附庸风雅这个词狠骂了刘爽。明明不会弹琴,故作姿态,在李明显面前假装高贵。
包括她养这只暹罗猫,这种猫一般在泰国贵族和大寺院中饲养,是足不出户的贵族。
刘爽年轻也娇贵,属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那种。
她根本不会养猫,也不喜欢猫,为了用宠物标榜自己的身份,还特意为暹罗猫从国外找了保姆专门照顾它的生活。
李丛想来,男人呐……荷尔蒙被人激起后都没了分寸。一个在商海驰骋的人怎么可能困在温柔乡里连家人都不要了。
狗屁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人玩物丧志,有人迷失在了自己遐想中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