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人家大了,要不然做将军。”众人哄笑。
柴老二却没有笑。曾邵鑫已经找他谈了,甄怀仁想让他做护兵,问他愿不愿意。
他还在考虑,毕竟听说护兵的服务范围很广。可是面对入职以后就能提少尉,涨薪水,他又犹豫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不……反正忍忍就过去了。干几个月,回去就可以娶媳妇了。
找了半天,众人才得知,蒋鼎文在小蒋太太讲话期间由机场悄然离开去了哪就不知道了。这就让小蒋太太尴尬了,虽然说不上出师未捷身先死,最起码不是个好兆头。眼看飞机准备起飞时,蒋鼎文才派人向小蒋太太告知去向,同时表示:不愿再去西安。
想想也是,人家蒋鼎文刚从西安被释放出来,这会儿又让他重回“虎口”,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可你早干嘛了?
小蒋太太闻讯勃然大怒,直接点了甄怀仁开车,在曾邵鑫带着的一个宪兵排的护送下,亲自追至蒋鼎文躲藏的祝绍周寓所,将蒋鼎文骂了一顿。这一来一回折腾下来,直到15时半,飞机才得以重新起飞,蒋鼎文被迫同行。
“军委会军校毕业生调查处处长刘咏尧。”甄怀仁一坐到座位上,旁边的少将就伸出手自我介绍。
“军委会电雷学校代教育长甄怀仁。”甄怀仁与对方握手。
“久仰大名。”刘咏尧笑着说。
“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甄怀仁自嘲一句。
刘咏尧笑笑“TYL发展的非常不错,有没有什么心得?”看甄怀仁不懂,对方直接说“我是全国童子军总会常务理事和秘书长。”
甄怀仁腹诽,难怪感觉这位对什么都好奇,原来是孩子王“心得就是放手让下边人发挥……”
“严肃点。”蒋鼎文的声音从前边传来,这语气好像半路临阵脱逃的是别人一般。
甄怀仁低声骂了句“严肃尼玛币。”
刘咏尧愕然。
甄怀仁笑笑,继续睡觉。梦里什么都有,金钱,女人,放狗咬人。等再被剧烈颠簸吵醒,外边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前机舱传来小蒋太太和端纳的声音。因为发动机声音太大甄怀仁听不清,不过你们两个手握着手,眼对着眼算怎么回事?光头佬死了?
待飞机停下,直到前舱众人下机以后甄怀仁才和刘咏尧走出飞机。外边不远处站满了士兵,几辆车旁一名中等身材的军官正在和小蒋太太说着什么。
“谁是甄怀仁?”就在这时几个西北军军官走了过来,为首的少校大声询问。
“我。”甄怀仁刚刚说完,就被那军官身后的两名少尉拽了出来“搜。”
于是他身旁一堆七零八碎的平安福,招魂带,相思扣等等的被扔在了地上。
“你是宪兵司令部的甄怀仁?”那名军官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看被搜出来的证件,不确定的问。
“不是啊。”甄怀仁不动声色的说“我是电雷学校代教育长甄怀仁。”
军官恼火的抬手要打,旁边被人拉住“主任在呢。”
“谁是宪兵司令部的甄怀仁?”军官只好瞪了甄怀仁一眼,继续喊。
“你们不是去那边。”一名中尉指指不远处的座车。甄怀仁捡起地上有些损坏的小零碎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飞机拢共这么大,那军官找了半天没找到‘宪兵司令部的甄怀仁’,只好走过来问甄怀仁“你们飞机上有宪兵司令部的人没有?”
“不知道。我就是当差的,你得问领头的。”甄怀仁不敢得罪对方老老实实回答。尽管他已经做好装孙子的准备,可是在洛阳差点被人扒了裤子也确实让他恼火。
“谁是领头的?”军官认了死理,就问甄怀仁。
“兄弟,大家都是北方人,说不得也算半个老乡,你逮着我一个欺负,有意思吗?”甄怀仁烦了“你就抓我好了,我是甄怀仁。”他就纳闷了,除了他,都带着军衔呢,非要让他指出来,他回去还有脸见人?
那军官反而不理甄怀仁,跑去问蒋鼎文了,显然这厮没安好心。
“那个就是甄怀仁。”蒋鼎文很有老北洋的传统,出卖兄弟家常便饭,指着甄怀仁说“他以前是宪兵司令部的。”
“MLGBZD。”那名军官立刻知道自己被愚弄了,掏出枪就要请甄怀仁吃花生米。
甄怀仁心中慌得都能跳舞,脑中一个声音在不停呐喊“出来啊,你们出来啊。”
“住手。”终于一名穿着迥异于寒酸的西北军军装,头戴貂皮帽子的少将走了过来“交给我们吧。”
那名西北军少校扭头看看远处已经等着的车队,点点头走了。
少将走到甄怀仁面前“跟我来。”说着往一边走去。
甄怀仁看了眼蒋鼎文,对方骂了一句“看你麻痹啊。”
甄怀仁没吭声,跟了过去,他就纳闷了,自己没睡蒋鼎文老婆吧?不就是开车送过去一个母夜叉把你骂了一顿,至于逮着自己咬吗?不过这梁子结下了,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招呼对方的。麻痹的,长这么大,没有人敢亵渎自己母亲。这是不死不休了。
甄怀仁被带到一辆福特车里,少将坐进来“认识一下,军警督察处处长苗剑秋。”
“久仰大名。”甄怀仁这不是胡说,西安的事发生后,外边传的神乎其神,其中就有这位副司令的绝对亲信“卑职电雷学校代教育长甄怀仁。”
“别误会,他们是奉命保护你的。”苗剑秋并没有纠缠于甄怀仁的身份“谁让你是宪兵。”
甄怀仁郁闷的点点头,多说无用,也就不吭声了。
车子很快启动,因为天热已经晚,也看不清外边什么情况,甄怀仁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晃晃悠悠的又睡着了。待醒过来,外边已经出现了建筑。
“来一根?”苗剑秋递给甄怀仁一根烟。甄怀仁也不犹豫,接过来凑到苗剑秋跟前点上。
“你怎么身上不带武器?”苗剑秋似乎忍了很久。
“一把枪还是两把枪?有用吗?”甄怀仁光棍的反问。还别误会,光凭这一句就暴露了整件事苗剑秋最起码是知道的。
“也是。”苗剑秋笑了“我很好奇,TYL你是怎么越滚越大的?据我所知它成立还不到半年。”
这也许才是对方和自己谈的最重要原因“野蛮生长啊。”
苗剑秋不明白。
“我给地盘,给名义,剩下的什么都不管。干好了,地盘交出来,我给你钱,给你权。不好,换人。”甄怀仁开始贩卖广播里听来的办法“你不管干什么,都要把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人是经济动物,有利益才能够有动力。”
苗剑秋大部分时间都不吭声,只是抽烟。眼看就要到一处大院落,他才打断甄怀仁的话“抗日这件事,甄兄怎么看?”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甄怀仁狡猾的避开了问题的核心。
“到了。”苗剑秋没有追问,拉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