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宁在哪?我要去看看。”她伤口痛的连说话都艰难。
李常福忙道:“芳宁受了伤,这几日都在耳房养伤呢,奴才每日派人去送了吃食过去,娘娘昏迷的这几日,奴才没有怠慢过芳宁。”
“谢谢你,李公公。”
她一张小脸尤为苍白,一醒来就先去看望芳宁,这样的主子在宫里真的不多见了。
李常福笑了笑,说:“娘娘和奴才说什么谢,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孟棠道:“莫要叫醒陛下,我去看看就回。”
约莫因为失血的原因,孟棠身子晃了晃,她扶住墙,喘了口粗气,李常福想伸手扶住她。
孟棠摆了摆手,道:“本宫无碍。”
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慢,走两步便喘的不行,可孟棠没有放弃,也没叫人过来扶,她坚定的往芳宁的住处走去。
“就是这儿了。”李常福跟在她身后,出口提醒道,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忍。
皇后娘娘好好的人儿,如今变成了这样,真不知是谁的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妄议陛下。
李常福在褚奕身边呆的久,他知道褚奕的为人,下意识提醒道:“娘娘以后还是顺着陛下些吧。”也能少遭些罪。
孟棠虚弱的笑了笑。
她伸手,一把推开耳房的门。
刹那间,阴暗的耳房里,白晃晃的日光照射进去,照亮了屋中的一切。
一根白绫悬在房梁上,芳宁脖子上打了个死结,吊在上面。
“娘娘别看!”
李常福下意识合上门。
孟棠浑身都在抖。
她哆嗦着唇,说道:“那是芳宁吗?那是芳宁吗?”
“娘娘!我们先回去……”
孟棠却执拗的,再次推开那扇门。
她踉跄着走了进去,抬头望向屋梁上吊着的人。
风吹了进来,芳宁身体晃了晃,本很恐怖的一个画面,孟棠却看的目眦欲裂。
“芳宁!”
她坚决要保护好的侍女,她在宫里唯一的温暖,如今就这样,如同一块烂肉,吊在了屋顶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般想不开……芳宁,对不起,是我的错吗?这都是我的错吗?”
孟棠跌坐在地上,泪水流了满面。
“娘娘。”李常福走过来,想安慰她两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娘娘,芳宁留下了绝笔书。”
李常福拿起压在杯下的纸,递了过去。
孟棠颤抖着手接了过来,上面仅仅只有一句话:
有幸与娘娘相识,芳宁此生无憾。
芳宁昔日待她的那些好,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对孟棠而言,芳宁从不是什么拖累,她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暖阳。
“把她放下来吧。”孟棠喃喃开口。
李常福应声,搬来凳子踩在上头,将芳宁尸体放了下来。
芳宁自缢,死的不好看,孟棠却不嫌弃。
她抱紧了她,低声说:“对不起,是我没能护好你,对不起,你从来没有拖累我,对不起,一切都源自我太过弱小……”
她不知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李常福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过无能,造就了如今的一切……”孟棠抱着她的身子,呜咽了一声。
她声音缓缓沉着了下来,说道:“以后不会了,是谁将你逼到如此境地,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李常福听到这句话,无端打了个颤,微微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