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一夜未睡,她的脑子里全然是宋鹤辞那双好似情深意重的眼,她翻身下床,披上大氅去了书房。
她从小到大的所有东西都堆在书房,在一柜子又一柜子的废纸中,她一页一页的找。
公鸡打鸣后不久,她终于找到了一张画,这张画之前被人撕过,上面还有蹂躏过的痕迹,被拼凑着粘在了另一张纸上。
画中是望舒奄奄一息伏在竹椅间,她身上盖着件红色的厚披风,手里握着把剑,眼神黯淡,有眼泪浸透了竹椅的一小块。
她拿着画,一屁股坐在地上,依靠着桌子腿,静静的回想画中的情形。
是她已经病重到连剑都拿不动的时候,她只能抱着剑默默的流泪,也就是说这是前世将死时的样子。
这幅画是如何出现在她书房的,她浑然不知,又是谁撕坏的,谁粘好的,她一概不知。
是她的画风,但绝对不是她所作,重生回来时,她只是扫了一眼,就一股脑的扔进了柜子,直至今日得见天日。
望舒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烦得她揉乱了头发。
“郡主?”清竹敲了敲书房的门。
“我在。”望舒把书房恢复原状,高声回应。
“郡主可是要睡会?一会还要进宫呢。”清竹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一件厚重的狐裘。
“今日你随我入宫。”望舒不忘了拿上带来的烛台,那上面的蜡烛几乎烧尽了。
试着相信亲人的望舒将女尸的藏尸地点告诉了金荣兰:“宫里死个奴才是个寻常事,可是舅母,为什么要拖到梅园那么隐蔽的地方杀呢?”
金荣兰摩挲手腕处的一串红玛瑙珠子吩咐一旁的宫女:“把她们都叫来问问。”
“皇后娘娘!”太监从外面弓着腰提着衣摆小步跑了进来,神情慌张,一个滑铲跪在金荣兰面前,以额头触地,“静才人不见了。”
“什么叫静才人不见了?”金荣兰重重的放下茶杯,杯子里的茶水溅在桌子上。
很快又跑进来几个小宫女,她们哆哆嗦嗦的在金荣兰面前跪了两排。
“回皇后娘娘的话,才人小产后一直卧床休息,不喜奴婢们打扰,昨夜临近戌时才人说乏了便进了寝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刚才奴婢进了寝宫,并没有发现静才人。”
“她没出来过?”望舒抓住了重点。
“奴婢一直守在门外,没出来过。”另一个宫女说道。
“昨夜那被杀的女子你看清脸了吗?”金荣兰转头问望舒。
“看清了,绝对不是静才人的脸,她的尸体应当还在梅园,还请舅母派人找出来。”望舒说着向金荣兰行了个告退的礼,“新安去静才人宫中看看。”
静才人的失踪很难不和昨夜的女尸联系起来。
可她绝对不是她。
窗户有被打开的痕迹,很明显静才人出去了,却无人发觉。
静才人她没有内力,不会武功。
望舒在屋里溜达了两圈,在梳妆台的下面找到了盒子,里面是一张人皮面具。
“易容?”祝霁鸣的声音猛的从身后传了过来。
望舒展开面具仔细的端详了一会:“三哥,是静才人的模样。”
祝霁鸣接过望舒手里的面具:“父皇刚得知此事,应该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