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这猫,真值这么多?”李周氏小声的问道,她还摸过这只猫,早知道就不洗手了。
自从望二嫂灰溜溜的离开后,李周氏瞟这只猫已经不下百次。
“嗯。”这只猫特殊,她也没打算隐瞒过。
村里的猫猫狗狗都不当回事,被马车轧死,被村里讨厌的小孩玩弄死,望夙虽然每日与她形影不离,十二个时辰黏在她脚边。
她也怕望夙出事,还没来得及跟村里的人说,倒是望二嫂做了嫁衣,先不说这些村民能不能赔得起黄金万两,望夙是救过她命的,是陪她颠沛流离的宝贝,家人。
“你在京城里怎么也是个大小姐,怎么……”
“我全身最贵的就这一只猫。”望舒回答,她又添一句,“不是大小姐,是百姓,猫是……一个朋友回京,送给我的。”
“仅此而已。”望舒最后这句不知是告诉李周氏,还是告诉自己的。
她连玉佩都已经藏在了枕头底下,只有脖子上戴着银约指,财不外露,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
平静的日子才刚过了两天,她的院子里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也是在意料之中,嵩州就在前面,齐司丞只需要回京述职就知道她望舒已经被逐出京城了。
“小郡主就是被贬为庶人也挺享受。”一身黑衣的齐司丞坐在石墩上,字字句句都在挖苦讽刺。
望舒不说话,假装他不存在,慢慢走到灶台,蹲在地上用棒子皮引火,不一会的功夫,柴火燃了起来。
倒水,熬粥,望舒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熟练。
“你学得还挺快,想不到小郡主有生之年也会干下人才干的事。”齐司丞又继续讽刺道,好像是对望舒这些年奢靡生活的不满,又碍于她的身份,从不敢造次。
现如今跌落神坛,齐司丞要把对望舒这些年的偏见都讽刺回来,即使望舒与他不过点头之交,也从没有什么过节。
那些年谁还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朝站队失败,被赶到荒山野岭,一辈子都没有回家的机会。
“嗯。”望舒熟练的搅动棒子渣,然后把白菜叶子放了进去,放在粥里一起煮。
如果不是来了这里,她从来不知道,猪食也是可以吃的,并且这些百姓除了过年那两天,都在吃这些搅和在一起的奇怪食物。
他们吃不起油,盐也放得极少,更不要说其他高等的调料,简直闻所未闻。
一开始望舒也根本吃不下去,没有味道,一股子怪味,她强忍着翻滚的胃,没有把饭吐出来。
他们好像没有吃怎么吃过米,都是用来纳税的,也没有吃过白薯面,棒子面就已经是奢侈品。
“岁大饥,人相食”这六个字对望舒来说不过是史书上冰冷的文字,刀真割到自己身上,她才感受到痛苦。
李周氏告诉她,我们村还算不错的,起码能吃得上饭,还能吃得上自己家里种的菜和水果,而这还是让望舒崩溃。
白日里是不怕吃苦的望舒,到了夜里就是舔舐伤口的祝舒。
她这几个月瘦了不少,肉眼可见的柴了起来。
齐司丞又好似不忍,他想说我们齐家也因为你们祝家才落得个守边境吃苦的下场,你如今比我过得还惨,真是活该,转念一想,她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