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现在的您让我想起了驸马望氏去后的那段时间。”清竹很少会和望舒平起平坐,她今日被特许坐在望舒的身旁,陪她说说话。
她不敢轻易提到宋鹤辞这三个字,因为她知道宋鹤辞是望舒的政敌,阳奉阴违。
“连你也看出来了。”一阵小凉风在御花园里拂过,将望舒额前的碎发鼓动。
她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
“郡主,我记得上次您只是某一天醒来……好像是德昭二十六年的五月初一,您忽然就清醒了。”清竹努力的回想着那一日的景象。
看望舒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是也想到了那一日。
不仅仅是那一日,望舒鲜少的想起了前世,这个离她已经太遥远的词。
主仆两人陷入回忆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么偏僻的角落,竟然也来了人。
“望姑娘。”陶才人先行礼,“你也在。”
在宫里的这四个月,她和陶才人几乎没说过话,她住在甘露宫,和望舒所在的忘忧殿不远,能在御花园的角落见到她,倒是挺正常。
“陶才人。”望舒没有站起来,倒是坐在她身旁的清竹,站起来行宫礼。
随后乖巧的站在了望舒的身后。
陶才人坐在了望舒的身边:“听说这几日皇上都没翻牌子了。”
她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好像也确实只有祝霁棠了,但望舒现在不想提起这个人:“陶才人,你就当我是失宠了吧,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件事。”
她说得直白,陶才人却觉得望舒是个爽快的人:“实话实说,我很喜欢望姑娘这样的性格。”
“我听闻过你的身世,只是个被皇上带进宫的民女,可你胆子很大,你不怕我们中的任何人,毕竟连最低等的采女,都是有品阶的,都是平民嘴中的贵人、官老爷。
我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不给你位份,但你的吃穿用度内务府不敢克扣,说起这件事,前两日长春宫领月俸,明里暗里示意内务府的公公们克扣了忘忧殿的。
但是被公公们四两拨千斤的拒绝了,可见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
陶才人这几个月都在虚伪假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爽快的说过真心话了,就像是别的嫔妃都挣破脑袋的去乾清宫争宠,她则韬光养晦,避之不及。
“不争宠,你的家族,你自己的一切都不能得到保证。”望舒对整个后宫了如指掌,她知道这个陶才人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索性娘家的嫁妆还算丰厚,就算被克扣了些,也不至于吃冷饭。”陶才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别算计到我头上,其他的我都可以忍。”
“哦。”望舒懒洋洋的靠在支撑亭子的一根柱子上,眼睛也半阖起来,“陶才人,巧了,我也不感兴趣。”
之前的不感兴趣,是她不愿意参与这后宫争斗的不感兴趣,现在的不感兴趣,不仅仅有不愿意参与,还有身体上的懒惰。
“望姑娘还是多小心秦昭仪为妙。”陶才人压低了声音,凑近望舒,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