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校园里分开后。
朱翠云还是气呼呼,一副意难平的样子。
“我们先做好自己,世上任何一件事情的改变与推进,都需要一个过程。”左小慧安慰地拍了拍朱翠云的肩。
“男人压榨女人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们是获利者,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为难着女人。同性之间不应该守望相助吗?”朱翠云还是愤愤不平。
“大概是跪得太久站不起来了吧!”左小慧苦涩地说道。
四个女孩都陷入了沉默。
“朱翠云,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不到却心思细腻,有棱有角,正义感十足,你这样很好。”四人走在春日夜晚的校园里散步消食,左小慧打破沉寂。
“从小我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九岁才上学,是因为爸妈怕我六岁的小弟独自上学在学校受欺负,所以给了我上学的机会。
上学的感觉可真好啊,只需要坐在教室里面,还能学习到知识,不用整日趿着破草鞋割猪草,捡牛粪。
可惜我弟上到四年级时就不愿意再上学了,我为了不失去上学的机会,是想尽了办法呀。
知道他们都要面子,我找校长,找村里的大队长,找公社里的干部。
因为成绩还不错,后来学校都免了我的学费,我就一直坚持上了下来。
等我高考考了我们县里的第一名,家里人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我在这个家族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朱翠云平静地说着,像是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陆萱已经在抹眼泪了。
“不管有多难,你还是走了出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奋斗,这很好。”左小慧用力地抱了抱朱翠云,其他两个女孩也张开了怀抱,四个女孩抱成一团,这一刻,感觉大家的心都离得很近。
“你怨过你父母吗?”崔如云问道。
“我为他们感到悲哀过,他们经常因为贫穷,因为无能为力,因为劳累,常常殴打咒骂我和姐姐,发泄着他们的情绪。
我姐常常默默忍受,我从小挨打挨骂会跑会躲,我每挨打一次,我就把我弟给狠狠收拾一顿。
几次下来,等我和我姐再挨打挨骂时,我弟就会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事情往往就会不了了之。”朱翠云的嘴角勾了勾。
“那你姐呢?你姐上学了吗?”陆萱问道。
“我姐的性格比较温顺,一向逆来顺受,只上了几个月的扫盲班,学校的大门都没有踏过,才比我大两岁,孩子都有了。”朱翠云仰头看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我姐的性格就比较坚强,我能上大学,全靠了我姐,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只有爸妈两个人的工资,四个孩子上学还是很勉强的。
我姐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上学了,承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后来我考上了高中,我两个弟弟都在上初中,爸妈嫌学费太多了,压力太大了,也想让我辍学。
我姐死活不同意,在家大闹了一场,我姐说如果不让我上学,那两个弟弟也都不要上学好了。
如果只让一个人我辍学,她就去爸妈的单位闹,去找妇联,让所有人都知道父母重男轻女,不让两个女儿上学,只让儿子上学。
其实我当时自己都放弃了,我害怕家里的争吵,我妈流着眼泪向我诉说着家里的不容易时,我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