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红色顺着大理石地板漫延,血迹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黎暮深快速将人擦干净,穿上睡衣后又将人扛上床。
沐胥急匆匆赶过来,嘴里嘀嘀咕咕道:“阿深,听祝姨说你老婆要死了?”
“闭嘴。”
沐胥被他胆寒的双眼吓得心脏一抖,立刻闭上嘴开始检查小秋的身体。
“血液流失过多,身体被注射过不明物质,大脑一定程度受损可能引发不良症状...我先取一管血液。”
说着沐胥拿出注射器,嘿嘿一笑。
“滚一边去,他都失血过多了你还想干什么?”
沐胥:“.....”
不是,他干什么了?他还什么都没干吧?
黎暮深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无声警告。
垂眸看着对方手腕上密密的针孔,心脏泛起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
身上的孔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打了。
对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活蹦乱跳的,时不时总要气他,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虚弱无力的样子。
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碰不得,一碰就碎。
非常不习惯。
沐胥觉得自己每次来黎明别墅都像个工具人,就像现在。
黎暮深只让他留下一堆药,吃的,擦的...
药留下,人可以滚了。
沐胥于是气呼呼走了。
“真是欠你的!”
黎暮深将人衣服扒开,慢吞吞将药抹在小秋泛着淤青的地方,手掌轻轻按揉。
小秋眼睫一颤。
嘶....阿深哥哥不会把他当面团了吧?
黎暮深擦完药转身就想走,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阻隔了他往外走的动作。
“乖一点,松开!”
小秋面色痛苦,嘴里喃喃道:“小秋疼...阿深哥哥...”
电光石火间,黎暮深眼神一瞪。
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微妙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
“小秋乖一点好不好,阿深哥哥待会儿就回来。”
对方手上攥得更紧了。
黎暮深:“....”
哼,就知道哪个季时秋都离不开他!
黎暮深眼神肉眼可见的愉悦,满身的郁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在家里他从来都是被忽略被放弃的那一个,只有在季时秋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
是被完完全全需要的,被认可的。
这种隐秘的窃喜就像毒药一样,不断滋生缠绕,在心底扎根壮大。
满心欢愉。
他下意识放缓了语气,试探性说:“小秋?乖一点,阿深哥哥去你房间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小秋不情不愿松开手,陷在被子里的指尖轻轻一跳。
回家的感觉真好。
阿深会担心他,给他洗澡,给他擦药。
小秋睫毛一颤,目光亮晶晶看着黎暮深离开的背影,唇角一勾。
时秋哥哥,你的阿深哥哥小秋也很喜欢呢。
黎暮深回到季时秋房间,从他床头柜里拿出那日从沐心远手中得到的药检报告。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现在存在的,该不会是季时秋的另一个人格吧?
乖巧,听话,好欺负。
黎暮深回到房间,见季时秋面色温软,双手交叠在胸口睡得乖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