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的声音中充满了放下执念的轻松,那曾经的梦想,曾经的热血与丹心,都在此时被燃尽一切的猛火烧成了无用的灰烬,余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陈银川明白,在犹如天堑般的差距面前,赵鑫,这个曾为了打破神明设下的囚笼而竭尽前半生的男人,已经彻底被磨灭了心气,沦为了这大背景下同样满足于和平表象的人们,只是......
陈银川静静地看着身旁颓废的大汉,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无力感,毕竟,这样一位挥洒热血,用尽了前半生都在致力于破开囚笼的男人都跪倒在这无边的绝望之下,那么换成是自己呢?在得知了世界的结局同样是成为别人的笼中鸟之后,就算自己再怎么坚信人类终将会胜利,可在这恐怖的实力差距面前,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无止境的天沟弥补上呢?
然而,现在最为重要的问题还是得回到原先的世界,在这个失去了一切希望的鸟笼之中,就算自己再怎么苦恼也不可能独自思索出逃离的方法,他看向正悬停于四方台上永恒静止的月白色圆球,无奈一时间涌上了心头,那圆球之中正栖身着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既是囚禁了整个世界的罪魁祸首,也是唯一一位有能力将自己送回原生世界之人。
就这样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一位陌生神明的仁慈之中,多年之后,陈银川依旧对当时的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感到愚蠢,可同时,他也在庆幸着,当时的自己做出了荒唐却正确的决定。
“就这样沉浸在短暂的美好之中吧,赵兄,放下你过去的执念,放下过往给你留下的糟粕,在这个已经化作了囚笼的世界中卑微而又温顺地活下去,”陈银川沉沉地说着,随后双手搭上了赵鑫的肩膀,朝着他坚定而沉稳地说道:“但是,这可不代表着你现在便可以休息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罢,陈银川率先一步走上了投石机,超越了常人数倍的体重一经站上承载抛射物的圆盘便将整个投石机压实在了地面之上。
随即,身后的赵鑫也顺势来到了投石机旁,操起上边连接着主杆的坚韧麻绳顺着自己的双臂缠绕得严严实实,稍一用力,整个投射杆便被他缓缓拉动。
“呼——”
赵鑫低声吐出一口浊气,将搭载着陈银川的圆盘再次放回到地面之上,聚集着,低沉的吼叫声从他的口中不断涌现而出,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雄厚的气势随着赵鑫脸上的青筋暴起瞬间狂涌而出,席卷了整个四方台下的村民们,甚至就连台上原本想要出声质问赵鑫这不敬行为的巫婆,也被这股凶猛的气势压迫得不敢开口直言。
酝酿,积蓄,随后爆发而出!
“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