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穿过浓厚粘稠的白雾,无孔不入地闯入了人间,照耀在天武市这片民风淳朴的大地之上,于这惬意的时光,浑身沾满了丧尸腥臭血液,混杂着长途跋涉而来所必然造就的浓重汗味,以及多多少少在赶路的过程中沾上的泥水等污渍,这股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就算是久经战斗洗礼的士兵一时半会之间,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在陈破云面前一股脑将隔夜饭都给吐出了。
“呃——”趁着陈破云四处转动着查看天武市避难所的周边地势,士兵小声地干呕几声过后,总算是稍微适应了这不同寻常的气味,勉强算是能够在这充满了比泔水桶还要臭上数倍的环境中自主地呼吸,只不过,他的这些细微小动作可没有逃过陈破云那敏锐的双眼,在意识到了自己一路穿行于无人深山、大江大河、嗜血尸群之中,身上早就已经混杂了种种平日里便觉得十分难闻的气味,更别提现在还经过了十来天的长途奔波,在汗水的浸渍之下,破旧的衣服之上散发的“奇妙”气味,怕是放到某些嗅觉灵敏的动物跟前都能将之熏得原地昏迷罢......
陈破云有些无奈的挠挠头,毕竟无论是谁,在这混乱的末世之中想要穿行数个省份,独自跨过祖国之上那些宏伟的山川河流,更别提路上三三两两或是成群结队的丧尸们拦路打劫,不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一点又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里,陈破云稍加思量,便打算先行处理掉身上这股难闻的气味,再考虑探寻自己那位两年未见的老友了,于是他朝着士兵开口问道:
“兄弟,你看,我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早已身心俱惫,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稍微冲洗一下?”
士兵一听,瞬间面色一喜,连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挂着澡堂的低矮房屋,一边捏着鼻头一边语速奇快地说道:
“这位兄弟,那边就是我们天武市避难所的澡堂了,你快些过去吧,行李就先放在这边,等会儿再过来拿。”
说罢,士兵还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了陈破云,“拿着,这是我的通行卡,先用着再说!”
陈破云也不含糊,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卡片,而后放下身上背着的行李,从中挑出一副早已备好的替换衣物,轻轻一跳便从城墙之上跃过十数米的落差进到了天武市避难所之内。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卡片的一角,这样能尽可能地接受卡片和自己的身体接触,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能轻松判断出,制成这种卡片的材质,似乎和早些年街边小巷里常见的广告小卡片一般无二,上边清楚地用墨水写上了那名士兵的姓名——唐昌。
只不过,陈破云再无心思继续细看下去,天武市避难所的澡堂就在前方,现在的他健步如飞,只为了早些给自己洗上个舒服的、久违的澡了。
三两下来到了澡堂外部,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张来自唐昌的通行卡却是没有机会用上,澡堂大门虚掩着,本该坐在那张藤椅上的门卫大爷此刻却不见了踪迹,门卫大爷的离奇“失踪”,顺带着,也把他的一些顾虑给带走了。
片刻之中,从空无一人的澡堂之上脱身而出的陈破云换上了一副舒适的衣装,几个简单的纵身起跳、接力再起便重新回到了唐昌所在的了望塔下。
甫一看到唐昌,这位天武市避难所的士兵便连忙上前说道:
“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和上头通了电话,上头那边一听到你是从金穗的云江市避难所过来的,便打算派人来把你接到中央去,劳烦你稍等一下,上头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