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上的一句平身,来人缓缓的站了起来。
方才在宴上只匆匆一瞥,魏岚也未细细打量,只隐约觉得他整个人气质沧桑了许多,身形倒是没多大变化。可如今看到站在眼前的人,魏岚才发现自己先前那一瞬的觉得,错得离谱。
比起她记忆中那个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少年,眼前的瞿狄高了,瘦了,眼里的光彩不再,换之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与沧桑,脸上也不复昔年那如白玉般的肌肤,变得粗糙暗哑。只一眼,就能看出他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一眼,就能看出他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带着灵曦一路从梁国回到大京,期间所经风霜雨雪和刀光血影,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说明都太过苍白。九死一生的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呢,有时甚至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还好,就可将过往轻易掩过,粉饰太平。唯有那些岁月留在身上的痕迹,从不会作假。
魏岚睫毛轻颤,移开了眼神,面上依旧是端庄温婉的笑,只是心里的那一角落,却坍塌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瞿狄已经坐了下来,淡漠的目光在魏岚身上一扫而过,定定的落在皇上的身上,开口依旧是粗哑的嗓音:“不知皇上让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微眯着双眼,“你不怕朕?”
“怕。”瞿狄淡淡的答着,扫了眼桌上,发现没有看到酒壶,咂了咂嘴,瞬间收回了手,有些乏味的靠到了椅背上。
“可朕看你这样,却不像是有一点害怕的模样。”
“草民害怕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皇上眸色沉了沉,忽而大笑,“好,朕果然没有找错人。”
当年瞿菱远嫁梁国,是因为边州十二城被破,皇上刚登基不久,朝中权利大部分还掌控在魏太妃的手中,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和亲。
梁国的老君主是一个有高瞻远瞩且任人唯贤的人,当时在他的治下梁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最重要的还是良将辈出。所以当初梁国一举就攻破了大业边州十二城。
只可惜他的儿子们却没什么能力和远见。
当初瞿菱远嫁,本应是他的新妃子。但还没等瞿菱跟他回到梁国皇宫,他就突然得了急病暴毙而亡。接任梁国君主的是他的大儿子梁胤宏,瞿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梁胤宏的新宠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