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许是没想到帝后会正巧到来,且将她那番话给听了去,突然听到皇上这一声呵斥,顿时愣在了位子上。可很快她就回过了神,立即跪下求饶:“民女不敢,民女初次入宫,说话不当,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魏岚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果然是生的一副姣好的模样,就连这身气质,也属上乘。想来这就是那位凭着自身的本事坐上嫡女之位的魏五小姐了。
只是她虽表现得很是惶恐,可魏岚从她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的恐慌害怕。她反应如此迅速,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若是与她计较反倒还是她这个皇后的不是了?
魏岚本不想理会,可看她这么稳操胜券的模样,似乎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受责罚,先前心里对魏太妃的那股子不耐烦就又冒了出来,当下就开口了:“既然知晓自己说话不当,那便自个儿掌掌嘴,以后再说话时也能长点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一回,魏五小姐是真的惶恐了,白着一张小脸震愕的看向魏岚,似乎十分意外。
倒是魏太妃先反应了过来,阴沉着脸瞪着魏岚,眼神森冷,声音沙哑得如同指甲磨过琉璃瓦片一般,带着股瘆人的嘶嘶声,道,“皇后好大的威风,见到哀家也不行礼,你的礼数教养又学到哪里去了?”
魏岚很是敷衍的行了个礼,“臣妾见过太妃。”
见她这般态度,魏太妃又想发难,却听得她接着说了一句,“太妃是不是也该向皇上行礼呢?总归是太妃不是太后,见了皇上不行礼,似乎也说不过去。”
魏太妃顿时气极,“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何须行礼!”
“太妃,恕臣妾多嘴一句,哀家这称呼,太妃可称不得。先帝可是有遗旨特别说明的,太妃这一声哀家,可是抗旨的大不敬之罪呢。”魏岚浅笑,眼里也满是森冷,“平日里本宫听了去也就罢了,在圣上面前太妃也这么说话,那可就真是为难皇上了。这治你抗旨之罪吧,太妃怕是要责备皇上不顾念母子之情,是为不孝。可若是不治,那便是罔顾先帝旨意,这就可不是一句不孝便能盖过的。”
她噼里啪啦这一顿说下来,顿时就将魏太妃给砸得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尤其是那句先皇旨意,更是让她气得抓狂,却又不敢发出来。这种憋屈自先帝走后就一直伴着她,让她对先帝往日恩爱之情仅存的那点念想,全变成了怨恨。
她恨先帝,恨这大业,更恨这个儿子。她生他养他,扶持他一路走上帝位,可到头来自己却依旧没能落个好。从前做妃子时,她被皇后欺压,后来她打败了皇后,打败了一干妃嫔,坐上了四妃之首,却失了帝心,最后换来一个永不封后的遗旨。
原想着反正当今圣上是她的亲儿子,即便不得封后,这大业也终归是她的。没成想,这儿子却早与自己离了心。她想要的,全成了泡影。
而这一切,又是她这个儿子亲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