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一声,魏岚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端庄稳重,脸色更是比自掴前的魏五小姐还要白上几分。
如此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神色,上一次还是在她收到瞿菱死讯,瞿狄下落不明的时候。
而这一次,也是与瞿菱有关。
那话别人听不明白,可她却是能听明白的。当初她及笄,瞿夫人带着府上的管事嬷嬷送来贺礼,唯有那瞿菱亲手绣制的嫁衣和瞿狄的画,是由秋嬷嬷私下交给她的。
这事只有她身边的丫鬟和秋嬷嬷知晓,又时隔多年,外人自是不会想到。可是瞿菱明明已经……
她暗暗稳下心神,嗓子干涩的道了一句,“太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太妃见她脸色都变了还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顿觉畅快了许多,语气也轻快了几分,但说出的话却依旧不讨喜的很,“本宫也只是听来的这么一两句,话中意思一样也是摸不着头脑呢。可澜依却说她师父当时说过皇后一定能听得懂的。不若皇后与本宫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教澜依跳惊鸿舞的到底是不是皇后的故人呢?”
魏岚知晓她这是故意的,但因心中繁乱,也顾不得再与她周旋,直接冲着脸颊已经红肿得辨不出本来模样的魏澜依厉声质问:“你先停手,将那人让你转达的话原原本本的给本宫一字一句的复述一遍!”
魏澜依得了赦令,立即停了手,只是脸颊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嘴微微一动就牵扯到伤处,这话根本就说不全,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节。
魏岚皱着眉听着她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压根就没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心下更是不耐烦了,语气也越发的狠厉:“魏澜依,你若是连话都不会说了,那要这舌头也没用。”
“民……民女、不、敢。娘……恕罪……”魏澜依心里一惊,赶紧磕头求饶,强忍着脸上的痛意,咬着牙努力的将话说完整,“师、父还嗦了,边周的风真、的、很冷,娘国的皇宫也好冷,还好当初去的不是岚妹妹……只是一别多年……”
“只是一别多年,你可还记得我?”
听到这,皇上也觉出些味儿来了,情绪也有几分激动,但总算还是能克制住。他看向魏岚,只见对方已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当下起身走到她身旁,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轻声道:“岚儿,别慌,且先问清楚。”
说着,他看了那跪在原地的魏澜依一眼,又看向魏太妃,丝毫没错过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和欣喜。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冷着声问到:“那人究竟是谁?”
魏太妃看着两人顿变的神色,十分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扬了扬下巴,带着抹毫不遮掩的倨傲答到:“是谁皇上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