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然是记得那个狂妄的人的,也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更不愿让她来解蛊。
他虽是满是不情愿,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了句:“记得,不是说不用她么?”
“嗯,不用。”魏岚知他,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不过我要说的,也不是她。你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月老庙的事吧?”
皇上想了想,“你是想说那个曾给你指路的神秘女子?”
魏岚只是点了点头,又问:“不知皇上可曾听说过方外之人?”
魏老帝师藏书再丰富,也不过是个臣子,哪比得上皇家。
在魏岚未入宫前,皇上就没少往宫里的藏书阁跑,还专门找些偏僻的游记列传、志怪传闻来看,为的就是能在下次去魏府时能引得魏岚与他多说一些话。
是以有关那方寸之外的所在和方外之人的传说,他也是略有涉猎的。其实身为天家,他对这些事,比之寻常人要了解知晓得更多。
而今只听魏岚这寥寥数语,皇上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神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带了几分凝重,“岚儿,你可知这玩笑是开不得的。”
夜色下,魏岚的瞳色深沉如墨,“此种事,我又怎敢当作玩笑。”
她眉眼半垂,将那日沈蓁蓁夜探坤宁宫一事说了出来,言末,她轻轻抚了抚小腹,“巴其之法,先不论其是否可信,单就说说那些毒虫毒草,又何以让我放心会不伤腹中孩儿?陛下,他是你我共同的期盼,就如你所愿一般,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放弃他。”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皇上就见她一面,听听她有何法可好?”
皇上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牵着她的手,沉默着一路向前。直至行到寝宫门口,他才似下了决心一般,重重叹出一口气,道:“那便见上一见吧,就且看看这方外之人能有何高招。”
此时,被安置在宫中西侧一处偏僻宫殿里落脚的巴祚和玛萨两人终于等到了巴其。
只是三人都没有出声,而是相视了一眼,默声走进了殿中,待得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巴祚才略带焦急的开了口:“你方才怎么那么糊涂,怎么能在殿上说那些话!那蛊哪是那么容易解的啊!哎,你真是气死我了……皇上将你留下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有说什么时候将我们放出宫去?”
“没说什么,就是问些跟蛊虫有关的事。”巴其阴沉着脸敷衍了一句,显然是不愿多说。
可巴祚却不肯放过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你别想瞒着我,若真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怎会只将你留下。还有,那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说自己能解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