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妃面上端着温婉的笑,柔声回道,“帝王心海底针,这我怎能猜得到?你也莫要瞎琢磨了,不过是个新人,就以如今后宫里的情况,哪轮得着你操心,左右也影响不到你的地位。”
两人都是伴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认识了这么多年,说话间也是随意了许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静妃脸色有些不悦,别以为她没听出她这是在暗讽自己不得宠,“那依着你的意思,岂不是这宫中就算是进了新人,也都不必担心自个儿的地位了?”
宛妃听着她语气里的不善,也没生气,脸上的笑是越发的温和,“瞧你怎的就着急起来了。陛下不是糊涂人,你有大公主在身边,纵是她日后真得宠了,也是越不过你去的。更何况,就她长着那样一张脸,入了后宫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还不一定呢。”
“为何要如此说?陛下将她收进宫中,不就是因着那张脸么?”静妃本就不善心计,这些年来因着魏岚后宫太平,她将全部心力都用于教养大公主了,乍一下还真没反应过来宛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如锦长得与那人如此相像,就好像是那人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皇上念了那人这么多年,如今收进了宫中,受宠是迟早的事。
想当年虞姝不过与那人才有三四分的相似,就圣宠不断,那时的虞姝仗着圣宠有多嚣张跋扈啊,皇上不仅没责罚一句,反而还将属于坤宁宫的一座旁宫单独分了开来,题名常欢宫直接赐给了她。
那时的虞姝是多风光啊,直到魏岚入了宫,她的荣宠才断了。
静妃霎时恍然大悟。
是了,后宫这么多年能如此风平浪静,全是因着魏岚入了宫。
自魏岚入宫后,后宫便再没了常欢宫,也没了虞姝。再没有人的恩宠能越得过魏岚去,甚至在这近大半年来,皇上也没再招过旁的妃子侍寝,每日里不是睡在了坤宁宫,就是独自儿在乾元殿里歇息。
她现下才听明白宛妃那句现下后宫里的情况,到底说的是什么。
皇上是念了那人许多年,可也独宠了皇后许多年。且先不论皇上如今对那人到底是带着何种念想,单说皇后与那人的关系,恐怕也容不得这样一个顶着那人的模样在她眼前晃荡,做出与她争宠的事儿。
那得多恶心人啊。
想到这,静妃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脸上神情似咽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难受恶心。
见她这般模样,宛妃眼睑微垂,掩去了眸里掠过的不屑和讥讽,她的笑容淡了些,意味深长的道了句,“有人想搅乱后宫这一潭水,也得看这主子让不让。且瞧着吧,往后这戏还多着呢,我们呀,静静看着就成。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总会有分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