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被拖到了院子里,嘴里的骂声却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西厢房里。
直到她被打了板子惨叫连连,小太监怕吵着了屋里的人,用布塞住了她的嘴,那脏骂声和惨叫声才算停了下来,只余几声低低的呜呜声隐约传进屋里。
她的话把宁安侯给气得满脸通红,眼里又是狼狈又是愤怒,气急败坏的连连骂了几声逆女。可听得那低低的呜咽声,和板子打在肉上的嘭嘭闷声,到底还是心疼了。
不得不说,他的心又在动摇了,因为江妙妙的话虽不中听,但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和魏子江的事当时被那么多人看在眼里,想来此刻文武百官中已经全知道了。如果他还坚持要将江子莺嫁过去,说不得到时真的不是结亲而是结怨。而且沈家人回来后听到这些传闻,肯定也会对他有意见。
而且江妙妙经过这事,若不嫁给魏子江,恐怕真的只有一死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先前魏国公说的不靠谱。他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规规矩矩站在江二爷身后的江子莺,不禁犹豫,这门亲当真不能换吗?
明明,他这女儿也是同意的。
魏国公看他这神色,隐约也猜到他此刻又在犹豫了,心底也是十分的恼怒。正想着开口警告他几句时,却被江二爷抢先了一步。
“大哥,妙妙说的没错。你虽是子莺的生父,但事关我们江氏一族的声誉,不能将子莺嫁过去。同样都是中了烟毒,魏六公子是无辜的,妙妙又和其不是?难道你当真忍心看着她去死?”
江子莺也怯怯出声劝到:“是呀父亲,二妹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与魏公子本就是两情相悦,这就是天定的姻缘,注定他们要在一起的。女儿也愿意成全这段佳话。若是父亲担心外祖和舅舅们不悦,那您且放心,女儿会好好与外祖和舅舅们说清楚的。”
“外祖和舅舅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知晓了其中缘由,定不会责怪父亲的,说不定还会赞赏父亲做得好呢。”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怯意,但语气却是十分的温柔坚定,似带着某种使人宁静的力量,让宁安侯犹豫不决的心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江子莺眸光微闪,她冲着皇上和魏岚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语气坚定的对着两人说到:“臣女恳请陛下和娘娘做主,解除臣女与魏国公府六公子魏子江的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又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的道,“臣妹年幼,冒犯了陛下和娘娘,臣女身为长姐,未能管教好妹妹,愿意代为受罚,还请陛下和娘娘成全。”
外头的板子啪啪的已经打了十余板,江子莺的声音已经弱得微不可闻了。
魏岚看了眼皇上,唇角勾出抹极为细微的弧度。
皇上微微抬了抬眉,冲着苏有礼摆了摆手,苏有礼当即会意的走了出去。
很快屋子外的板子声就停了。不一会儿,被打晕过去的江妙妙就像块破布一般被两个侍卫给架着又拖了进来,就扔在了宁安侯的身边。
看着女儿身后裙裾上全是濡湿的血色,宁安侯心头被她气出的怒火瞬间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