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沈蓁蓁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的想了想,才摇头回到,“奴家觉得应该不是。娘娘只是衣裳上有些许烟毒残留,由此可见娘娘沾上毒烟的时间很短。若是冲着娘娘而去的,就不该只是这么点了。”
魏岚在灵堂只上了柱香就去了妃嫔们歇息的屋子。那屋子里没有点熏香,所以也只能是在灵堂里沾上的烟毒。她沉吟片刻,又问到,“那你可知这是什么毒?”
“时间太长,残留的毒气也很微弱,奴家辨不出具体是什么毒。不过奴家根据娘娘回来时的脉象,大致能辨出这毒若是闻久了,会让人心神不宁,情绪很容易激动,易燥易怒,除了这些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大伤害。”
这种烟毒在沈蓁蓁眼里那就是小儿科,她平日里连看都不屑看的。也就这宫里的一些人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用来对付那些身娇体弱的贵人们。她进这宫中来,只为了确保在解蛊前皇上和皇后的身体不出问题,至于旁的人,与她何干?
所以她说得轻描淡写,不甚在意。
但魏岚不一样,她既已坐到了这个位置,那该担的责任就不能避了过去。她柳眉微蹙,冷声询问,“若是闻多了,是否夜里会时常梦魇,且很难被唤醒?”
沈蓁蓁微微挑眉,“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若要到达这种程度,要么是已经闻了这种毒有个十天半个月了,要么则是还用了旁的毒催发了毒性。娘娘要知道,烟毒这东西好用,但也是要有个累积过程的。”
“就比如催情香和迷烟一类烟毒,它们药发的时间很快,但是持续的时间却不长,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看到魏岚略有不解的模样,便又耐心解释了一番,“娘娘今日沾上的这种烟毒,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并不会让人立即毒发,而是通过每日的积累,让人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等中毒者终于察觉不对的时候,说不得这毒已经深入骨髓,再难得解了。”
魏岚听明白了,却也更觉得心底发寒。
大公主刚失去母亲,情绪难免会比较容易激动,若是日后再出现什么性情暴怒的事儿来,大家也只会觉得是情理之中,却不会想到是有人在暗中下了毒。
她不禁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居然用这种方法去对付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如若大公主将来真的性情大变,那毁掉的不仅是大公主自个儿的未来,甚至还有皇上与岭南陈氏之间的关系。
魏岚眸色一沉,声音越发的清冷,“若是用旁的毒催发毒性,那依沈姑娘之见,会用什么毒?”
沈蓁蓁看着她越发阴沉的脸色,眸光一转,就猜到她许是已经知道这被下毒的人是谁了,顿时也起了几分兴趣,很是慷慨的将有可能用到的毒都说了一遍,最后还满是善意的提醒到,“不过这些毒,都需入口才能起效。”
魏岚承了她的好意,只是没有明说,而是又问了她是否有解药,这回沈蓁蓁却是拒绝了,“这都是些不入流的毒,奴家可没那闲心去备解药。”
她站起身将用过的茶杯放了回去,压根不给魏岚继续追问的机会,直接福了一礼道,“既然娘娘身子已无恙,那奴家便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沈蓁蓁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魏岚的眼前。
屋内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那垂落的幔帘微微拂动,似有风过。
魏岚已经习惯了她的来去无踪,倒也没怎么在意,此刻需要她在意的是景怡宫里的毒。
她将李昆召了回来,让他去查这事,“你且将这消息也给苏有礼递去一份,他会知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