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见不着他们,不能跟他们撒娇,不能冲着他们发小性子,更不能抱住他们大声的哭大声的笑了。
那一刻,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顾乳娘的拉扯,硬是手脚并用的挣扎着想向爹娘的棺椁跑过去,想将他们拦下,似乎这样就能将他们留在身边了。
最后还是爷爷将自己一把抱住,无论自己如何的拳打脚踢,他都没有放开手。
直到爹娘的坟茔上落下最后一捧土,爷爷才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叹声说了一句,“走吧,去给你爹娘上柱香。”
说完,他就身影蹒跚的先走上了前去,从哥哥手中接过了已点燃的香。
那是魏岚第一次见到一向身姿挺拔的爷爷佝偻着背,再不见往日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是从那一天起,哥哥不再像从前那般开朗活泼,性子一夜之间就变得沉稳起来。
爷爷一夕之间便老了许多,哥哥却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唯独她,却依旧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着,让她并没有因着爹娘离世受到什么苦。
也是因着他们将所有的重担都扛在了肩上,为她撑出了一片天,才能让她在接受了爹娘不在的事实后,依旧能重新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来,甚至还能与瞿菱成为手帕交。
思及此,魏岚不禁觉得鼻子酸涩,眼眶里也涌起了一股热意。
她微微撇过了头去,不让大公主察出自己的异样,牵着她的手往里头的床榻走去,柔着声道,“既然知晓了,那便再多睡会儿。养足了精神,陪你母妃的时候便也能更清醒些,不是么?”
大公主垂着头想了想,才面色恍然的啊了一声,满是懊恼的皱起了小脸,“凰儿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还是母后提醒的是。”
魏岚无声笑了笑,抹了抹她头上有些歪了的小发髻,让她坐了下来,“母后帮你将头发拆开,这样睡得更舒服些。”
大公主闻言乖巧的低垂着头,任由她动作娴熟的帮着自己将绾着的小发髻拆散开来。
待得魏岚帮她将头发都放了下来,大公主才抬起了头看向她,下意识的用手紧紧攥住了她的袖摆,有些紧张的道,“母后可否再多陪凰儿一会儿,凰儿有些话想与母后说。”
魏岚看着她还带着几分的稚气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不禁觉着有些好笑的又摸了摸她的头,眉目温柔的问到,“凰儿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母后看着你睡着再走。”
另一边,陈老太君被人很是“恭敬”的一路从大公主的寝宫给送到了静妃的灵堂里,一路上她都在一脸懊恼的不停锤着胸口。
陈氏的几个妇人和姑娘被珍妃重新给打发到了灵堂上,说是也差不多该是各宫妃嫔们要给静妃上香的时辰了,她们虽远来是客,但到底是静妃的娘家人,都进宫来了,总是坐在那儿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