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君又指桑骂槐的说了陈老先生的不是,心头的郁气这才算是彻底消了。
围着她的几个小辈见她脸色好转了,心底也跟着纷纷松了口气,这波火可算是个灭了。
只有一直疏离的站在几步外的那个陈家堂嫂,冷眼瞧着这戏散了,才淡淡出声提醒了一句:“伯娘,姑娘们都还在那边跪着呢,我们还是紧着些过去吧,没个大人在旁边看着,一会儿可别又犯糊涂冲撞了宫里的贵人。”
众人这才想起方才起身搀老妇人过来时,都让自家姑娘在那儿继续跪着,就是为了挽回点姑娘们在宫里贵人跟前的形象。
陈老太君也是怕极了几个姑娘会再闯祸,连声催促这几个妇人过去看着,还不忘告诫她们可得把面上的难过都给做足了,好给宫里贵人们留下个好印象来。
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又是个长辈,自然是不会在堂上跪着的,只消在这儿坐着便是。
陈静思没急着走,而是特意将一旁的炭火往陈老太君跟前挪了挪,很是体贴的道,“母亲你将脚往这炭火放近些,这脚暖和了,身子也会跟着暖和许多。”
“嗯,你有心了。”陈老太君对她如今的听话体贴孝顺很是满意。
又寻了宫人给陈老太君端上了热茶和一盘点心解闷儿,陈静思这才转身缓缓往自己女儿身边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她脸上的温顺便浅一分,而那半垂着的眸子里,全是恨意和恼意。
她目光冷冷的扫过静妃的灵位,又扫过几个妯娌和侄女身上,最后落在了她的曦儿身上,眼里的恼恨才渐渐淡去,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呵,什么陈家女,全都不过是给她曦儿铺路的棋子罢了。终有一天,她要让她的曦儿踩在这些所谓的陈家女头上,所嫁门楣将是她们永远都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夫君田仕齐是何等惊才绝艳之士,纵是死了,也绝不能让人辱了半分去!就是那位所谓的大人,也不过是她为夫君正名的一块敲门砖!
可能是这几日真累着了,大公主这一回倒是很快便陷入了熟睡中,还不自觉的小嘴微张的打起了小呼噜。
魏岚见她睡得沉,中途也去眯了会儿,醒来后见大公主还在睡,便又拿起了先前春杏给她寻的那本书,坐在外头的榻上闲闲的翻阅着。
听得里头有了动静,她才从书里抬起头来,问了绿珠时辰,没多想就直接让绿珠去吩咐摆膳。
“娘娘可要差人去皇上那边说一声?”春杏适时的出声问了一句,脸上满是歉意的懊恼说到,“奴婢差点儿就忘了,今儿从乾元殿里出来前,苏公公还特意叮嘱了奴婢一声,说是晚膳时皇上会回来陪娘娘一块儿用膳的。”
魏岚却很是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声,“那你便去与苏有礼说一声,让皇上自个儿用晚膳吧。”
“……”这还不如骂她一通或是罚她月俸呢!
春杏已经预想到了皇上和苏有礼的脸色,试图挣扎一下,有些心虚的说到,“娘娘,奴婢一会儿还要伺候您用膳呢,您也说绿珠没奴婢细心妥帖,这事不若便让绿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