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蓁蓁动手前将已经结成茧的仙王蛊扔给了曲儿,此刻她正低头一手托着蚕茧一手在腰间小荷包里翻找着,想寻个物件来给蚕茧做窝,所以也没关注到沈蓁蓁那边。
听到皇上的问话,她抬头随意冲着沈蓁蓁和蔺南之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翻找,一边轻描淡写的答到,“哦,姐姐在给蔺南之搜魂呢,估计是在找谁在背后指使那厮炼蛊兵。”
皇上和魏岚又相互眨巴了下眼,“这炼蛊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严重?”
他们虽然也听了巴其的话,但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炼蛊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隐隐觉得,这蛊兵似乎才是蔺南之那些人的真正目的。
曲儿终于找到了个小巧精致的紫竹匣,将里头的东西腾出来后,她将蚕茧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紫竹匣内,又放回到小荷包里,这才慢悠悠的给他们解释这炼蛊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炼蛊兵,简单来说就正如巴其所言,以人作蛊,以蛊为兵。但就是这轻飘飘的八个字,背后却是累累尸骨。
传闻诸国之乱时期,在羌月国之前,南疆曾有一支异军突起,那便是南方部族的前身南巫国的军队。
史传这支军队并非凡人,而是南巫国的蛊师以蛊术驱使的蛊兵。他们以死在战场上的死尸饲蛊,再将蛊种以活人身上炼蛊。这些用来炼蛊的活人,就是蛊兵。
据说,待得蛊虫大成,这些蛊兵的肌肤可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也浑然感知不到疼痛,不死不休。一旦被唤醒,脑子里只有杀戮,只能以蛊术驱之。
但真正令诸国忌惮的并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他们的毒性。只要被这些蛊兵所伤,哪怕仅仅只是一条细小的划痕,也会渐渐化为毒人,沦为行尸走肉,受蛊师所控,无药可解。死,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许多国家并不是被灭于蛊兵刀下,而是亡于毒人。
每多一个毒人,蛊兵便会壮大一分。每交战一次,蛊兵都不减反增。征战越多,南巫国的蛊兵便越多。
自从蛊兵出世,南巫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连吞并了周边的好几个小国,在南疆雄踞一方,风头一时无两。
就在南巫国王摩拳擦掌准备领着蛊兵冲出南疆之际,南巫国的蛊兵一夜之间尽数被毁,那些能操控蛊兵的蛊师也接连暴毙,南巫国王一脉全部失踪。
而南巫国也一夜被灭,四分五裂,其国人皆迁入了深山里,渐渐形成了现如今的南方部族。
说到这儿,曲儿眸中有暗光掠过,她忽而露出抹神秘的笑,看向了皇上和魏岚,“陛下和娘娘知道这蛊都是怎么炼成的么?”
以腐肉喂毒孵化虫卵,再以万只虫放于一瓮中厮咬,胜出的最后一只是为虫王。以此法炼千只虫王,再用这千只虫王炼出一虫皇,百只虫皇出一帝,十帝炼一蛊。
炼蛊,就是个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过程。每一只蛊的背后,都是数以万计的同类相噬。
成蛊之路,可谓是用同类血肉铸就而成也不为过。
“陛下和娘娘现下还觉得,这炼蛊兵是件简单的事儿?”
魏岚心底微颤,这以虫炼蛊便是般血腥残忍,那这炼蛊兵所说的以人作蛊……
她看向皇上,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担忧。
不管这蔺南之背后的到底是魏太妃还是另有其人,若这蛊兵真如曲儿所说那般厉害……
皇上瞬间便做出了决定,绝不能让那些蛊兵现世。
他略略沉吟,才又抬眸看向曲儿,一脸严肃的沉声问到,“你们可有法子毁掉这些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