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点了点,也露出抹笑,语气幽深的道,“本宫猜……是吏部侍郎林家?”
吏部尚书最近两年生了病,前些日子已经严重到不能上朝的地步。现今吏部尚书的职责都是由侍郎林振海暂代。
估计再过不久,这吏部尚书就要上书致仕,而尚书一职,不出意外就是由林振海顶上了。
而他,也正是宛妃的弟弟。
林家比起前两个虽是差了些,但林振海正值壮年,宛妃又是宫中执掌一宫的妃子,还有三皇子傍身,未来如何,还真不好说。
能入陈老太君的眼,并不意外。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珍妃眨了眨眼,“还差了一个,你再猜。”
“剩下的,不就是我们的三皇子了么。”魏岚轻笑,语气很是淡然,“皇亲国戚,缺个皇,她们能甘心?”
不久前陈家小姐在灵堂上闹的那一出早在宫中传开了,陈老太君她们的动静又不小,心思都摆得那般明显了,这还有啥好猜的。
珍妃撇撇嘴,眼里满是讥讽,“也是,武有将军嫡次子,文有刘家和林家,这皇亲国戚的也都算是攀上了,缺的不正是一个皇子妃嘛。”
她又嗤笑一声,“也不知到底是谁给她们这么大的脸,还真敢想。”
魏岚双眸微眯,目光幽深的落在了大门外,意味深长的说到,“谁给的胆,不是很清楚么……”
珍妃眸子微闪,循着她的目光往了出去,抿了抿唇,暗自嘟囔了一句,“果真是只臭狐狸,什么都瞒不住你……”
今儿也不知老天是不是为了应景儿,天阴沉沉的,寒风阵阵。
侧厅外,宛妃正与陈老太君并行着,在陈氏女眷的簇拥下声势浩大的往里走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对陈老太君关怀备至的说话声。
“老太君,这京都的天儿跟岭南不一样,往年到这时候呀,都该下雪了的。本宫瞧着今儿这天呀,怕是会有雪,您可得多注意些。”她说着,又侧首看向走在她一侧稍后几步的陈家媳妇,“姐姐稍后到本宫宫中寻李嬷嬷拿件狐毛大氅过来给老太君披上,可不能让老太君冷着了。”
“要本宫说呀,一会儿送灵老太君还是别去了,这天儿冷得很,您又是长辈,静妃生前就最是懂事的人儿,她也不会怪您的。”
陈老太君对她的话很是受用,一脸和蔼的轻轻拍了拍她挽在自个儿胳膊上的手,又是惆怅又是欣慰的长叹了一声,“娘娘的心意老身知晓,只是母女一场,从前没机会能多瞧她几眼,这最后一程,老身怎么说也得去送送的。”
“能得娘娘这般贴心,老身也没什么遗憾了。”
“瞧老太君说的,本宫与静妃这么多年姐妹情谊,您是她的娘亲,便也是本宫的长辈。”宛妃神色间也染上了几分哀戚,“如今她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本宫这做姐姐的,怎么也不能当瞧不见不是?”
“您呀,往后就且放宽了心,这该少的孝道,我自当帮静妃补上。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宛妃面上又露出抹笑,宛若小女儿在跟着自家长辈撒娇一般,语带几分娇嗔的道,“还是说老太君您瞧不上我,不想认我这个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