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不去了,一会儿你让李昆去备轿撵。”
“娘娘是要出坤宁宫?珍妃娘娘今日又是一早就到偏殿里等着了,可是要与她一起?”绿珠想起那位,也是一阵无奈。
这珍妃天天一大早就过来了,往偏殿里一坐就是一天,当真是比大臣们点卯还勤快。
魏岚听出她语气里的无奈,也是好笑摇头,“不与她一起。且就让她自个儿在那待着吧,让春杏伺候着,不要怠慢了就是。”
左右那也是个会自己找乐子的主儿,并不需要她时时跟在身边陪着。
话是这般说,但早膳还是与珍妃一块儿用的。
珍妃用茶水漱了口,捻着绢帕轻轻按了按唇角,这才缓缓开口:“听说宫里伺候的宫娥太监们私下里开了赌局,还挺热闹的。”
魏岚一边接过绿珠递上来的温棉帕擦拭手心,一边轻挑眉梢瞥了她一眼,“哦?什么赌局,本宫怎的不知晓?”
珍妃眼帘轻眨,十分做作的嗔了她一眼,“什么赌局你能不知晓?咱俩都多熟的人了,你还搁我这儿装什么呢。”
就连她这个宫中出了名的闲散富贵人都听到的消息,她可不信魏岚真不知晓。
糊弄谁呢这是!
珍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又挂上抹谄媚的笑,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悄声道,“你给我内幕消息呗,回头我让雀儿偷偷也去下个注。”
魏岚将手擦拭干净,又从春杏递上的阔口墨瓷瓶里沾了些玉肌芙蓉霜,慢条斯理的在手上涂抹好,才凉凉的斜了她一眼,“后妃参赌可是重罪,你是嫌这后宫里的富贵日子过厌烦了想换种日子过不成?”
“注是雀儿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珍妃撇撇嘴,“再说了,这赌局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魏岚的目光瞬间凌厉了几分,她唇边勾出抹冷笑,“嗯?本宫也好奇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珍妃知晓的话不若也与本宫说说?”
“呵,呵呵……”珍妃瞬间不敢再提赌局的事,她干笑了两声,“那什么,今日这天儿正好,妾身想去看看雪景,就不在这儿打扰皇后娘娘了。”
说罢,她冲着身边侍女使了使眼色,冲着魏岚囫囵福身行了个礼,就带着人迅速离开了坤宁宫。
魏岚看着她逃也似的走了,方才眸中的冷意也退了下去,嗤笑了一声,“倒还真是个警醒的。”
碰上了事儿,只想着拿好处,麻烦却是半点也不想沾,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徐徐起身,指尖轻掸裙摆。一旁的绿珠见状,连忙上前微微躬身伸出双手。
魏岚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神色淡然声音清冷的道了一句,“走吧,去乾元殿。”
轿撵上,魏岚背靠着软垫,一手抱着精致小巧的白瓷暖手炉,一手搭在扶手上,双眸微垂着,似在闭目养神。
出了坤宁宫,李昆从后小跑着赶了上来,走在轿撵的一侧,低声说到:“娘娘,都办好了。”
魏岚依旧阖着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淡声问到,“下了多少?”
本是一脸肃色的李昆顿时没忍住笑开了朵花儿,“连着前些日子您给奴才的,全下了,五百两。”
“本宫给的只这个数?”不对吧,她明明记得昨儿个给他就不止五百两了。就算加之前边给他办事的花销,怎么说也得有个近千两啊。
“是金子。”李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透着几分憨傻,“奴才自个儿也下了一些,将这些年得的赏赐全掏了出来,凑了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