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丢了,就且先不用理会。你给陈德海去个消息,那边既然想再送个人进梅苑,那便由她们送,梅苑的事让他看着办。”
“是,奴婢知晓了。”绿珠应声退了出去。
翻了一上午的竹简,魏岚也觉得有些困乏了,她又静静的坐了会儿,就唤来春杏,回了采华轩的卧房里小憩。
一觉醒来,外头已是雪停天晴,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洒照大地,为这片银白天地添了抹融融暖色。这一日光景,眼看着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又该到喝药的时辰了。
魏岚眨了眨眼,看着端到自个儿跟前的那碗汤药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吞吞的接过一口闷下。
将空碗放回了春杏双手托举着的托盘上,魏岚又端起托盘上另一个盛满温水的玉碗漱了漱口,将嘴里那股甘苦的药味给淡了去,半是感叹半是疑惑的问了句,“这汤药本宫到底还得再喝上多少副才是尽头?”
春杏恭恭敬敬的回答,“娘娘,这是最后一剂药了。”
“前几日何太医也是这么回本宫的。”魏岚抬眉瞥了她一眼,一点也不信她说的话。
春杏只得露出个得体的微笑,将手中托盘递给了一旁的一个宫女,又从另一个宫女手中接过一个小白瓷罐子,软言哄到,“娘娘要不再吃颗蜜饯压压味儿吧。”
魏岚神色恹恹的摆了摆手,显然是并不想吃。她喝惯了药,一点儿苦味罢了,早习惯了,也不是非得再吃回点甜的将那股子苦味儿给去掉才算舒坦。
春杏会意,便将那罐蜜饯放了回去,冲身边几个小宫女使了个眼神,让人退了下去。
待得人出了屋,春杏又上前了几步,小声道:“娘娘,奴婢刚刚得了个消息,这几日里从前在掖庭与秋慧交熟的几个宫女嬷嬷都相继得了急病去了。”
“嗯?你不是说她在掖庭孤僻得很,几乎没有人愿意亲近么?”
“确实是孤僻,但也有那么几个心善的见了她这样的,会生出几分怜悯,对其照顾一二。”春杏垂首,语气淡淡的说着,眸中却是泛起了抹讥讽之色。
“心善啊……”魏岚低喃了几遍这两个字,忽而轻笑了一声,似喟叹一般悠悠道了句,“那这几人倒是可惜了。”
在这宫中,太过心善可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是可惜了,她们只是给秋慧送过些吃食,在干活时给她搭过手帮过几次。秋慧受着她们的照顾,却是连句谢都没说过的。”春杏也笑,眼里全是冷意,“如今曾与她在掖庭时还说过话的人,也就只剩奴婢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