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归元笑着点头,“我能够理解李夫郎的顾虑,毕竟家里是孤儿寡母的,大张旗鼓地揭发才是不明智的做法。”
“我与你说这个,也不是要找李夫郎出来当面指正不轨之心的人,而是与你说一声,咱们纯芳酒庄,欠他一个人情罢了。”
若没有李彩云的秘密揭发,按照陈管事的能力来说,等他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早就已经迟了。
县城里的酒铺不能准时开张是小,酿酒方子以及蒸馏技术的泄露,才是重中之重,纯芳酒庄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难以跟本地扎根多年的酒水商竞争,随时被踢出局去。
因此,李彩云揭秘的行为,对于纯芳酒庄来说,可谓是勒住悬崖边马儿的缰绳,避免了纯芳酒庄坠入悬崖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也能加深柳家跟纯芳酒庄的羁绊,彼此之间联系会愈发紧密,这也是黎归元喜闻乐见的事情。
见黎归元脸上没什么为难的神色,柳小如暂且把他的话当真了,认真道:“要论功行赏的话,等咱们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再说吧,而且这是你与里夫朗的事情,我顶多起个传话的作用。”
他并不想过多掺和李彩云家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他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肚量,他们家跟李彩云母子,各自安好、相互别打扰,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黎归元不知两家之间的嫌隙,见柳小如不想多说的态度,十分有眼色地转移话题。
“如哥儿说的是,眼下把捣鬼的幕后之人揪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觉得咱们从哪儿入手为好?”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方向,但是听听其他人的看法,集思广益最好不过了。
柳小如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后,道:“从李夫郎口中,咱们可以确认一个人的嫌疑是洗不掉了,他身上必定有猫腻。”
“你们村的杜李氏!”黎归元小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杜李氏,柳小如再熟悉不过了,身上就是个自私自利、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况且李彩云说的对,她能够出现在纯芳酒庄,本就是个令人疑惑的地方。
在柳小如的印象中,杜李氏并未被纯芳酒庄招工。
偌大的西河村起码有几十口人,虽然有柳小如的面子在,纯芳酒庄的招工对西河村村民有照顾,但是大多也是找身强力壮的,除了李彩云是个例外。
他不认为,瘦小得跟只猴儿似的杜李氏,能够被招进酒庄干力气活,若是有其他“特殊照顾”的话,以杜李氏的性格,早就宣扬地全村皆知,何至于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没错,杜李氏应该不在酒庄招人的标准里,她出现在酒庄就是疑点,况且她还被李夫郎看到,多次蓄意接近蒸馏院,愈发加重了她身上的嫌疑。”
柳小如颇有章法道:“况且,杜李氏是西河村人,酒庄可以找村长出面,一村之长拿捏杜李氏,分分钟的事情。”
黎归元也是这么想的,他比柳小如更能明白,在十分看重宗族传承的时代,村长或者一族之长,可以直接越过官府,直接惩治族人,有着很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