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办酒席,酒席的头一天各家各户都去帮忙,择择菜,刷刷洗洗,准备第二天酒席的饭菜和碗筷。
六月三十,家家户户放下手中的事,统一到许家帮忙。
南会磕着瓜子,随意吐着瓜子皮:“南枝啊,我真想不到,幺叔竟然和王烟结婚。”
是了,许家幺叔结婚的对象叫王烟,是村里的人,和许家相隔三十米的距离。
南枝剥颗糖,随手扔了糖衣:“这不是很正常吗?”
换来这么一个答案,南会差点被瓜子呛着,把瓜子扔回盘中,拍拍手:“正常?一点都不正常好不好?唉,不对啊,你一点都不惊讶,南枝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枝耸耸肩,无辜眨眨眼:“知道啊。”
这个傻子,王家一有事,许家幺叔就出现,天天帮王家放牛,这么简单的事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南会重新抓把瓜子:“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放假回来第一天。”
南枝知道,那是因为许家幺叔请她帮忙读的信,就是王烟写的。许家幺叔的回信,是从南枝笔下出来的。就连信纸也是从南枝的彩色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南枝,不厚道啊,这样的晴天惊雷,你居然不告诉我。”
南枝白了南会一眼,没影的事,哪能到处说。
唾沫星子淹死人不是随便说说的。许家幺叔和王烟的事,哪能乱说,说出去了,两人成了好说。万一两人没成,对王烟来说,不仅名声败坏,还有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越是落后的地方,对女性的偏见越大,恰巧,南枝生活的村,便是如此。
虽民风淳朴,人与人相处间是满满善意,一旦出现祖辈流传下来的败坏道德之事,人人只会群起而攻之。
七月初一,小,周二,成日,玉堂(黄道)羊曰冲,辛丑,宜嫁娶,为良辰吉日。
南枝和南会换上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准备去接亲。
两家隔得近,不用头天到新娘家接人,等婚礼当天直接接新娘过门。
村里结婚,男方找日子过得好的妇人和两个小姑娘去接新人回来。女方同样,找两个妇人和两个小姑娘送新人至男方家,是祖祖辈辈沿袭下来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