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文听到这话,内心更加挣扎。
他知道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等他。
可是他忘不了是眼前的风大哥和雷大哥冒着风险把他救出苦牢,也忘不了张迟瑞为他奔走相告忙里忙外,更忘不了那歪曲的一天,那扼死了丈夫与自己的细手和那无助祈祷的眼神。
李从文知道,他们也想活着,但相比他们夫妻二人,他们更想儿子二牛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逃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哪怕活的猪狗不如。
“冤死的已经够多了,非要赶尽杀绝不成吗?”
“冤?巡抚大公子死了才是最冤。不论事情来源经过如何,他们这些泥腿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害死巡抚大公子。
大公子死去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没有什么好冤的。别说他们一家死绝,就是亲戚好友都死光也不冤。”张典冷酷道。
人分高低贵贱,贵族世家的命,哪是这些泥腿子能比能换的。
只有把二牛这种无法无天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才能有效杀住这股不正之风。
不然以后其他泥腿子拿这事迹来津津乐道甚至争相模仿,那还怎么治理地方。
听到这话,李从文身子一个踉跄。
这张典,不,是巡抚,是死了心要把二牛弄死的节奏,甚至还要对他的亲戚好友下手。
可是,真就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没有道理可言吗。
李从文说不清,就如他当时说不清二牛一样。
“也许,这就是命吧。”
“命不命的,和巡抚大人去说,眼下你该做的是把杀人凶手二牛的位置说出来。不然,哼,这次可没有叛徒放你出去。”
张典咬牙切齿,似是阴谋什么酷刑,要吃人一般。
“我不知道二牛现在在哪。”
“你不知道?是没想起来吧?没关系,等回大牢你就想起来了。”张典愈加张狂,口气重的李飞皱起了眉头。
李从文沉默了。
一来,他真不知道。二来,他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三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住。
自己应该,顶不住吧。
张迟瑞低头不语,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这时,隔壁房的苏战却是开了嗓。
“这都多少点了,外头嘀咕什么呢?是有小偷还是有强盗?”
话音刚落,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惺忪,衣物凌乱。
看着院子里满是带刀人影,苏战揉了揉眼。
“乖乖,这还是在城池?卢州的强盗这么嚣张?”
“闭嘴,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乃是衙门捕快公差,”衙门捕头骂道。
麻蛋,背后指桑骂槐也就算了,还当面来,要不是有人在,他直接抽刀了。
“哦,看花眼了,失敬失敬。”
“不过捕快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眼前壮汉没在此行目标里面,张典懒得理会。
看带头不说话,捕头只好回道:“抓拿杀人凶手,无关人等退避。”
苏战还想问点什么,捕头直接把刀抽了出来。
“无关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否则按同伙论处。”
苏战闭了嘴,却没走开。
没插科打诨的,场上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
见李从文等人依旧没说二牛的藏身位置,张典直接下令把人带回去拷问。
这人啊,往往不见棺材不落泪。
眼看衙门的人要上来把李从文带走,李飞忍不住了。
“慢着。”
李飞掏出了先前巡抚开的公文。
“牢头可是忘了,我这可是有巡抚大人公文的,这足以证明我父亲没有罪。我父亲没罪,说明根本就和那杀人凶手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知道杀人凶手位置在哪里。”
张典眼神望了过来。“公文?拿来看看?”
李飞递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那公文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现在,没了。”张典戏谑道。
后头几个小捕快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张典也哈哈大笑起来,没一会便笑成一片。
公文,有用的时候是公文,没用的时候,不过是一张纸,刮屎都嫌硬。
李飞目光冷了下来,目光冷峻地清点着眼前捕快狱卒数量。
一二三……十二十三。
十三个,并不多。
只是不知道周边有没有围起来的,围起来的又有多少个。
想到这里,李飞长吸了口气。
“苏伯,这里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战感觉有些不妙,李飞这小子怕是要搞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