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法术一般需要去邪门的地方,再这么看,乱坟岗确实是一个蛮合适的地方。
我瘫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寿命一天天一年年的搞走。
俩兄弟一个嘴里念着诀,一个掏出黄金长命锁,套在上官西的脖子上。
妈的,合着我卖给他的东西,到头来要把我害了。
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无声的哭泣,两行眼泪默默从眼睛里流出,歪斜着滑落下脸颊,滴在土地上。
崩溃了,彻底崩溃了。
我心想自己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没做,光是那张大墓分布图上的墓,都没翻完,也没有结婚生子,享受生活。
我不知道为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还能想盗墓的事儿,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热爱吧。
一种抽血般的感觉,从我的左手中指传出,那根红线随着咒语越缩越紧,快把我的手指勒断了。
上官西一声叹息,仿佛很无奈地说:“我也不想拿你的命用,但你说,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个生辰八字,能跟我对上呢?我也是,脑癌晚期,还有很多事没办完。”
胸口有一小部分,滚滚发烫,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个肮脏的歪门邪道,把我的心脏怎么着了,后来感觉出来不是。
发烫的不是心脏,是心脏前那块皮肉,刚好接触到那块皮肉的,是家里边留给我的朱砂貔貅。
……
“还给他留吗?”
“老规矩,留一盏灯。”
这期间,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把我这里的一盏灯拿到上官西那里,直到我这里只剩一盏孤灯。
公鸡打鸣,初晨破晓。
上官西扔下一张银行卡到我脚底,他们三个人就走了。
等我力气完全恢复,才捡起那张银行卡,揣进兜里后,摇摇晃晃走向家的方向。
快走到我家那条街上的时候,我看见有个人蹲在门口,快走几步,看清是孙鹤钰。
她穿着一条很短的牛仔裤,上衣是白底不知道印的是什么花的吊带裙。
看来我错怪孙福了,他应该把那三十万给了债主。
其实不管给没给,我都无所谓,只要她没事就好,钱不钱,拉倒吧。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对世间这些就比较淡泊。
我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平稳,但很难,身体还好,两条腿简直像灌满了铅,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而是一只只蚂蚁,自己的筋脉感觉被别人弹吉他般拨弄着。
孙鹤钰见我回来了,但走路姿势不对,就赶紧过来扶我。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声音微弱地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这次来,是专程找你道歉的。”她把大门拉开,好方便我进去。
“道歉干嘛?”我挪着步子往屋里走。
“我爸骗了你一笔钱,对不起!”她解释说,“他可能给你看了我被绑架的视频,我确实是被绑架了,不过是被他绑架的,他录完视频就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但把我锁在卧室,还没收了我的手机……”
面对孙鹤钰地解释,我很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说:“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