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畅从自己的坤包里掏出照片,却被老师一把抢回去:嗯,头大嘴阔眼睛亮,长大不是教授就是官。
师母说:人家说不是皇帝就是官。老师哈哈大笑:皇帝都有老师。乘机抿了一盅:电话里说要释疑解惑,说吧,什么事?
张畅言简意赅,条理清晰:三个问题:一是我不想在体制内待了,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二是不想在天州待,也不知道去哪里,三是不想和那个人结婚,可又放不下孩子。
老师笑了:你这是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吗?心无安处,自然不知归处。心有安处,自然就是归处。
张畅端着酒盅在手里捻着:当初一心进体制,既有羡慕体制的华丽,也有迫于生计的压力。别人能干的事我为什么干不了?十年一梦,才发现不管你站在何处,都是罗织在这个巨网上的一个绳结,所以厌倦了。可是,除了青灯古庙,我不知道我还会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之所以不想待在天州,是因为离开省城后,不再追逐名利。站在圈子边上,看到了太多的龌龊。或许,旁观者清就是如此吧。所以,离开这个让自己幡然醒悟和有太多感慨的地方,不想回忆而已。而不想和那个人走的更近,是发现越来越不了解他。
师母说:他是这个小孩儿的父亲吗?
张畅点头称是。又说了和刘昆的纠葛:当初选择他最大的一个因素是没有在体制内待过,对于体制内情况近乎于一张白纸。可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间,完全看不透他了。
老师看着张畅,目光犀利,嘴皮翕动着。师母连忙拉了一把老师:不喝一盅吗?
老师哦了一声:畅丫头,你还是偏激、自我和执拗了。因为饭里有沙子,我们能不吃饭吗。或者说你讳病忌医了。这不该是一个在体制内风生云起了十年的人该有的想法。你以为你是心累了,说透了无非是一种厌世。
为什么会这样,你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当初,你进入这个体制,本身就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的,是为己为中心的,何况,这些年来,之所以你表面上风光,靠的不是自己本身的努力,而是你的思想刚好和现实中畸形的那些土壤契合了,于是你就变态的茁壮了。说刻簿些,你就是体制内那些污秽中的一种花瓶。而你现在不过是发现了这个事实而己而又不愿承认而已。
这个社会是有毛病,但那个社会又不是如此呢?我们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去看社会现象,要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认知他是否进步。社会在发展,人们生活水平在提高,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不是吗?放弃自我,你就会发现,这个社会还是阳光明媚的。
面对现实,守住初心,做自己该做想做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过,你说的那个小子,我倒是有些兴趣,能让我见一面吗?要不,我们就跟畅丫头去一趟天州,看看我那个师弟,你不是还念叨畅丫头的孩子吗,我们也好几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师母说:啥事不是你说了算?
三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