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娜接着说：“……请容许我，退出利威尔班。”

利威尔摊开床上被子的动作顿了下，他侧过头看向那扇门。

门外站着的利昂娜，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什么，隔着一扇门的声音，却还能清楚传来：“我总是给兵长、大家添麻烦，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我想我还是退出的好。”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肯尼·阿克曼……关于他的情报，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如实报告给萨克雷总统。”

原本以为利威尔还是不会搭理自己，利昂娜正要继续说下去时，门被人一把打开，利威尔抓住她的衣领把人扯进了门内。

利昂娜挨靠在他身上，听到门在身后被关上的声音，只闻到了一瞬对方衣服上的肥皂味，就被推开了。

利威尔阴沉疲累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他沉声问道：“你这家伙，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利威尔的脸，有些说不出话，这人半个月不见，看着瘦了点，整张脸的线条看起来更加刚毅冷峻。

利昂娜斟酌着慢慢开口：“有些事，我没有跟他们说……因为我认为，那不是该被公布出来的事情。”

利威尔眉头皱得更深：“小鬼，你应该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认定什么事情该不该说吧？刚才你在门外，如果被人听见了那些话，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利昂娜抱住了自己一边的手臂，使力抓紧，“就是因为知道，所以……”

利昂娜几乎要咬破下唇，声音小如蚊蝇：“兵长，肯尼·阿克曼……他是……”

利威尔还是第一次看见少女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出声催促。

“肯尼他……是兵长的，舅舅……”

“舅舅”这个音节，犹如堵塞在喉头一般，被利昂娜异常艰难地吐出，她看到利威尔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低下了头。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两人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利威尔听到肯尼是他舅舅，脑袋一瞬完全变成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思绪才慢慢清明过来。

他一直有种预感，肯尼和母亲有着什么关系，朋友？旧情人？他甚至还想过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他的生父，扔下自己可能只是迫不得已。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要丢下自己离开。

在这二十年间，他偶尔会有个想法自脑中不禁冒出来：如果肯尼当时带着他一起离开，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的那些疑问永远得不到解答。

利威尔合上了眼，再睁开时，看到利昂娜脸上的黯然，心里那自以为早已平息的焦躁一点点燃起。

她为什么要露出这种为自己神伤的样子？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这么关心吧？

“是吗，你是怕这件事会牵扯到我吗？”利威尔的语气很生疏冷淡，“还真是多谢你的顾虑，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

利昂娜见利威尔已经转身背对自己下逐客令，他难道一点也不好奇肯尼的事情吗？